478歎了口氣,從兜裡摸出一支煙點上,一邊抽,一邊露出複雜的表情看著陳月洲。
佩奇那張天真無邪的粉色小豬臉配上一支燃燒的香煙,畫麵相當社會。
陳月洲:“……”
媽的。
一頭豬竟然在威脅自己。
和478僵持了會兒,陳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經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務的獎金誘惑,最終屈服:“行吧,任務我做,我做總行了吧?”
肚子餓得有些疼,聯想剛才身份介紹中說原主近半個月沒好好吃過飯,陳月洲也顧不得再和478爭執,一路小跑到醫院隔壁的麵館,拿起菜單小手一揮:“師傅,這裡一碗超大碗刀削麵!三鮮的不放辣!再八兩水餃,純肉……不,純素的!”
“好嘞,小姑娘等下哈。”老板應著。
趁著等飯,478找陳月洲搭話。
陳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務員倒了杯茶過來,他二話不說端起一飲而儘。
有水下肚,那份緊迫的饑餓感稍微緩解了些,陳月洲憋著怒氣,這才緩緩開口:“你現在還有臉和我談任務?”
陳月洲:“……”
這他媽是係統嗎?
魔法少女身邊跟的那個吉祥物之類的東西不是應該是個討喜的角色嗎?
他怎麼玩遊戲從來沒見過和宿主說話這麼囂張的係統?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頭豬扯那麼多沒用。
陳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訴我,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哪個分數高?”
陳月洲挑眉:“那現在主線任務進度是什麼?”
478聞聲翻了翻自己手機:
陳月洲:“……”
嗬嗬,他媽的不但不是0還是負數。
麵來了,陳月洲沒有心情再廢話,夾著還是滾燙的麵條就大口大口往肚子裡吞。
隔壁投來一束視線,是個穿警服的老頭。
“這不是剛才被張曉雅劫持的那個女的嗎?”
他的眼神落在陳月洲身上,話是對著坐對麵的人說的。
對麵是個穿著便服的男人,灰色的衛衣,黑牛仔褲,寸頭,身型筆直,桌下頎長的兩腿交疊,姿勢慵懶閒適,帶著些痞,他一手支著頭,一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煙,那手指根根骨節分明,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雖然消瘦,但乾練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他偏頭,瞥了眼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的陳月洲,又瞅著他桌子上足足四盤餃子,蹙眉。
對麵警察笑:“真行啊,這小姑娘,剛被拿著刀劫持,這會兒還能吃這麼多,心理素質真好,話說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還找這小姑娘問過話來著?問的什麼?”
男人沒吱聲,薄唇輕輕抿了下煙,吐出一片白。
恰好這時第一碗麵已經被陳月洲解決完了,他放下碗擦著滿臉油漬的一瞬間對上男人漠然的視線。
“不可接支線任務?什麼鬼?”
478想了下:
陳月洲一聽沒自己什麼事兒,接著又埋頭吃餃子:“以後這種就彆給我彙報了,我一個人得承受倆人記憶,腦子裝不下這些。”
“支線任務?我為什麼要做分低的支線任務?”
陳月洲一口塞了兩個餃子渾吞進了肚子裡:“我現在主線進度是負數,刷分當然得找主線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務得到什麼時候?你要讓我扮醜到什麼時候?”
“判斷?判斷就是對的嗎?”
陳月洲一臉不以為然:“[報複值]不就是要讓欺負過原主的人遭報應麼?打一頓不就得了?至少換一兩個月的積分沒問題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陳月洲口中所謂的“要打一頓”刷分的主線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陳悅豪。
這個弟弟在原主的記憶裡不是個什麼好玩意。
從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負兩個逆來順受的姐姐成癮,還動不動對她們拳打腳踢。
重男輕女的父母對此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他小小年紀就有暴力傾向。
現如今他在北川讀技校,住了幾天宿舍覺得不滿意,就逼著原主每個月在夥食費的基礎上多給他兩千租公寓。
陳月洲正愁著自己這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合著原主的記憶在一起,他現在恨這個弟弟恨得牙癢癢。
打一頓這小子不但能解恨還能刷分,順便解決了晚上的去處,一石三鳥,太妙!
循著記憶找到公寓所在地,陳月洲敲開1702,迎接他的是個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幾厘米的樣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發著濃鬱的鄉土氣息怎麼都遮不住。
見到二姐出現,陳悅豪表情冷漠:“你來乾什麼?”
陳月洲賤兮兮地笑了下,二話不說,一拳甩在陳悅豪臉上!
陳悅豪毫無防備地挨了一拳,被嚇了一跳,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說話間,陳悅豪左手握實,右手揮臂,一拳砸向陳月洲。
陳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陳悅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羸弱的身體底盤不穩猛然向後傾斜,後腦勺被大力撞在了門口的櫃角上,一呲牙,背靠著櫃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櫃角順著陳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鮮紅的血印。
478尖叫:
喉嚨一熱,猛一咳,鮮血吐了一地。
陳月洲:“……”
媽的……
一激動忘記自己現在是個身高不過一米五的女人了……
說好的捶人結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丟臉,不想說話……
楊洋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般愛著……
“這是我妹,陳晴。”陳蕊潦草地介紹一番後,拿出了陳晴近幾個月的試卷。
陳月洲接過試卷一看,數學和理綜基本都是白卷,兩科加起來就考了11分;英語24分,選擇題瞎猜對了幾個,非選擇題基本也是白卷;語文算是所有成績中最高的,56分……
陳月洲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試卷,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臥槽……
人才啊……
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把語文都考成這樣子……
把初中的自己召喚過來,語文考得比陳晴低都算他輸!
所以,最終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陳晴,不但不學習,而且對待學習的態度很惡劣。
不過,仔細一琢磨,也能猜出其中的部分原因——
父母早逝,姐姐撫養,沒有安全感,家庭缺乏溝通,又在叛逆期。
這個時候,處於邁向成人過渡期的孩子很喜歡忤逆正常的生活方式,通過苟同一些黑深殘的歪理和毒雞湯去證明自己的成熟。
不過,這些孩子對付起來也簡單。
他轉身拉過陳蕊:“從現在開始我對你要提幾個要求——
一,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不能超過200元,越少越好;二,退了這套房子,租一個月城中村的房子,可以選位置好一點的,免得不安全;三,告訴她你得了重病,從今往後再也沒有月入過萬的姐姐,隻有需要三十萬醫藥費的姐姐;四,告訴她讓她暫住遠房親戚——姑且叫表姐的我家,並且告訴她,我的父母是北醫的教授,最近的醫藥費全靠我家接濟。”
陳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安排這麼大一出戲,至於嗎?”
陳月洲點頭:“至於。”
叛逆期的年輕人,你與其去違背她的意誌,觸碰她不知道長在哪裡的逆鱗,不如偷偷斷了她的其他出路,讓她不得不遵循你安排的道路前行。
等貧窮的日子過不下去了、狐朋狗友不一起唱k了、唯一的姐姐又快死了,發現能讓她吃飽穿暖還能救姐姐的隻有表姐時,這唯一的一條路不管是誰走起來就會格外謹慎。
而謹慎是個好事,這說明她即使依舊叛逆,卻必須開始學會試著妥協。
他還記得小時候有條新聞,一個女生不愛學習,還總是埋怨父母對她不好,嬌蠻任性。
無可奈何的母親設下一計,對她說:其實你親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我們親生的,如果你不聽話,不考上大學,我就送你去孤兒院。
那個女孩兒一開始還不信,直到看到父母連續數月冷淡的態度,終於意識到這一切並不是個玩笑。
從那天起,她忽然就學會了自己做飯、自己洗衣、自己學習,從不勞煩父母,最後高考一舉上了北大還是清華來著。
等她入學後父母才揭穿了這個瞞了無數年的謊言。
人這種生物,有依靠的時候,本能就會想要偷懶犯渾;但如果依靠消失了,眼前隻剩下一條路能走時,大多數人一瞬間就成長了。
當然,這種成長方式對孩子的心靈勢必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但這不在他陳月洲的關心範圍內。
這邊陳蕊思考了良久,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她還不學習呢……”
陳月洲露出紳士般的微笑:“那就把她捆起來打,打不上三本線算我輸。”
陳蕊:“……”
兩人的勸妹學習聯盟姑且算是成立。
陳月洲在陳蕊家吃了個晚飯,正打算回,接到了陳語軒發來的短信:[姐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呢?]
陳月洲頓時滿意地勾唇一笑。
陳語軒這個點兒給他發短信,說明翟建鵬沒留她過夜。
不愧是陳蕊,十一分鐘的單獨相處就動搖了翟建鵬和陳語軒同居的想法。
也是,外麵的花花世界那麼美好,桃花遍地,乾嘛要照顧一個早就有點玩膩了的高中生呢?
陳月洲不緊不慢地答複:[彆急啊,姐姐剛買了好吃的炸魷魚,馬上回。]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