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太意外的神色,他沉思片刻。
“接到的消息是昨天進入了的隔離區,那麼她最有可能是昨天晚上離開的,一晚上的時間,應該還沒有離開太遠。”
他掌心中亮起一道藍光,光芒如離弦之箭直衝天際,卷起疾風吹過整個山野,最後光芒在最高空炸裂。
無數條光線順著風穿入山林,接著一條又一條的暗了下去,片刻後,隻剩下一條光線。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那唯一的指引光線上,“找到了,順著這條線走。她就在這座山上。”
木屋中,少年從睡夢中驚醒。
他感覺到風中傳來的魔力波動,臉色微變,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掌心中積聚著一團火焰,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猛然拉開木門。
門後之人伸向木門的手一頓,那雙蔚藍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少年掌心火焰熄滅,從頭到腳都僵硬了。
“honey,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父親,”少年渾身一顫,唇齒動了動,“你怎麼會在這裡?”
奧隆目光從少年的身上移開,落在從床上懶洋洋坐起來的女人身上,“這句話,更應該由我來問你。”
姬訣揉著眼睛坐起來,這才看清門外站了一個男人。
他站在熹微的晨光裡,一襲黑色的騎裝,長身玉立。
暗紅色的卷發幾縷落在眉間,蔚藍的雙眸在看見她的瞬間漫開笑意。
他抬步繞過少年向她走來,用氣音輕輕喊了她一聲,“甜心。”
那種親昵又自然的態度絕對做不了假,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眼中的愛意。
少年背對著她。
姬訣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鳳鳴,在心底抓狂,“見了鬼,公爵為什麼會回來?”
鳳鳴沒有回答她。
姬訣一時有些頭疼,她這都要下線了。
前腳答應了兒子的私奔請求,後腳正宮又是人家的親爹就殺到麵前。
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煉獄。
啊,好想死啊。
就現在。
公爵走到她麵前,身影將她完全籠罩,他唇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緩緩單膝蹲下。
他抬起頭看向她,蔚藍的雙眸中映出她的身影,“你不在的時間裡,我總是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你的身邊。你離開我之後的每一天是否快樂,又是否平安。”
他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這一刻我等了很久,我們終於再次見麵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含有太多濃厚的眷戀與思念。
若加圖巴是一團燃燒著的烈焰,肆意又炙熱,危險且極富進攻性。
那麼公爵就是被日光照射的海水,溫暖卻不至於灼傷對方,可以更成熟的包容一切,給予依靠。
姬訣下意識想要抽出手,卻又生生的克製住。
他眷戀的深深凝視著她,仿佛她真的是他所深愛的妻子。
“希望我回來的還不算太晚……”
這個遊戲劇情真是見了鬼。
完全就是個陌生人也能對她憑空生出愛意。
明明是sss卡的主場,為什麼一個隻活在遊戲背景裡的公爵也會來添亂啊。
少年轉過身,他站在門口,不緊不慢的敲了幾下門板,打斷了公爵的話音。
他的神色冷漠,那雙金瞳卻暗藏某種危險,“抱歉,這裡還有一個大活人呢。”
姬訣觸及對方的目光,不由得下意識有些緊張。
加圖巴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您離開太久,有一些有關於蘿拉的重要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您。”
奧隆鬆開姬訣,站起身看向加圖巴,眉眼間的溫柔一點點消失,重新變得平靜。
他淡淡道:“你就是這樣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嗎?太沒禮貌了,蘿拉是我的妻子,你理應給予她應有的尊重,至少該稱呼她一聲母親。”
姬訣頭皮發麻,掌心出了汗。
不敢說話,完全不敢說話。
“母親?”加圖巴玩味的重複了一遍,他看向姬訣,“您希望我喊您母親嗎?”
姬訣聽到這個死亡問句,忍不住掐了掐掌心。
總感覺怎麼回答都會當場死亡的樣子。
她遲遲沒有做出回答,甚至躲開了他的目光。
加圖巴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緊,卻隻是壓住了所有的情緒。
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用儘所有耐心,希翼等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姬訣陷入了艱難的思索,到底是模棱兩可的端水糊弄過去呢?
還是明確的在父子之間做出選擇?
亦或者,直接告訴公爵,她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得錯而已。
沒等姬訣艱難的做出一個抉擇,公爵就替她回答了加圖巴,“不要威脅她。加圖巴,蘿拉她跟你想的不一樣,她不是皇都那些貴族。她很年輕也很善良,你這樣會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