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對於神明很容易產生種種謬誤的傳言,不切實際的期待。”
總覺得話中另有所指,可是他的語氣又很溫柔,感覺不到什麼警告的意思。
讓她覺得都是自己想多了。
“世人所傳頌的都是謬誤,就請神明……”
姬訣眉毛微挑,手心向上,用被他親吻過的手指抓住他的下巴,微微俯下身,“親口告訴我何謂真實。”
兩雙眼對視,那雙濃黑的眸子褪去了偽裝,冷靜而充滿探究。
阿爾彌斯乖順的將下巴放在她的掌心,脖頸微微彎曲,顯得肩線連帶鎖骨的線條都非常好看。
“我隻是我,並沒有兄弟。在您的麵前的我並非神明,隻是您的仆從,為您所驅使,被您所擁有。”
姬訣不為所動,隻是靜靜的看著他說話。
片刻後。
她在心底念著他的名字,‘阿爾彌斯,我喊你的名字,想著你的名字,你能聽到,感受到對不對?’
阿爾彌斯的表情沒有分毫改變,他連話音都沒有停頓一下,仍舊慢慢的說道:“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您的到來,等待您的召喚。”
看起來他完全沒有聽到她在心中對他說的話。
姬訣開口又問了一遍,“阿爾彌斯,我喊你的名字,想著你的名字,你能聽到,感受到嗎?”
他搖了搖頭,“世上這樣多的生物,如果每一次呼喊都能引來神明的注視。神明會很忙碌。主人不用擔心,如果您沒有事先說明,我無法聽到您的心聲。”
她不止一次的對他說過,‘能不能不要叫我主人了’‘請不要叫我主人了可以嗎?’
但他仍然堅持,從沒有改過一次口。
被人叫主人什麼的,第一次的確很羞恥。
但多叫幾次也就習慣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沒有成功改變阿爾彌斯,反倒被阿爾彌斯改變。
她沒能讓他去做他不想要做事情,他卻迫使她接受了她不想接受的稱呼。
在今天之前,他從沒有主動向她提及,他是神明,他具有什麼樣的神力。
以前她想讓他離開,還可以通過鳳鳴收回卡片,但現在鳳鳴無法再強製收回卡片。
因為他們與她的連接不再僅僅隻通過鳳鳴,他們找到了她。
溫柔的表象真的是很具有欺騙性。
姬訣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就像是給狗狗撓下巴一樣。
“不得不說,你此時的樣子其實很好看。非常的,不錯。”
無法強行將他驅離,那麼他們勢必會有更多的相處。
她希望他能聽話一點,哪怕是偽裝出來的也行,就是不知道他能聽話到什麼地步。
阿爾彌斯的眼神流露出些微的波動。
他此時是什麼樣子?
他跪在少女的麵前,被迫仰起頭,姿態就像是一個再卑賤不過的奴隸。
那一點點波動很快歸於平靜,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也沒有流露出屈辱,反倒順從的說道:“能為您帶來一點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功勞。”
他跪在她的麵前,卻從沒有露出過屈辱,畏懼,不安的神色。
太過於從容,甚至眼神之中還有些許超脫般的神性。
她笑著說道:“我想你的脖子上如果帶上一個項圈,應該會更好看。”
阿爾彌斯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眼前少女臉上的笑容一如以往的甜美,看起來無害又單純,卻好像哪裡變得不太一樣了。
他低聲說道:“您是在生氣嗎?”
表麵遵從於她,跪在她的麵前號稱一切為她所有,隻是她的仆從。
但真正被她當作仆從對待的時候,卻又會左右而言。
強行命令他戴上項圈會怎麼樣?
那種命令會生效嗎?
姬訣傾向於不會。
阿爾彌斯嘴上和身體是兩回事。
她收回手,“沒有生氣。隻是跟你開了個玩笑,起來吧。”
阿爾彌斯遵從指令站起身,她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在這裡。”
阿爾彌斯又乖順地緊挨著她,在她的身邊坐下。
她一夜之間等階提升了很多,感觸變得更加敏感。
他的每一次出現都帶著淡淡的花香,那香味總讓她的思緒被困意纏繞。
此刻她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氣味的確中暗藏著一種讓人困倦的力量。
姬訣想了想,“雙生的神明會不會彼此之間更加親密?”
阿爾彌斯,“真正雙生的神明是很少的。大多數號稱雙生的神明都是謬傳。如果主人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您去拜訪他們。”
姬訣靠在他的肩膀上。
阿爾彌斯感覺肩膀一重,他沒有想到她會主動靠近,神色一怔,繼而側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姑娘,笑容變得真實了一些。
她一臉喜悅的看著他,清澈的眼中倒映出他的麵容,“阿爾彌斯,你總是這麼好。我問你什麼,你都會告訴我。”
心裡故意念著他的名字,阿爾彌斯什麼都好,隻是有時候會睜著眼說瞎話而已。
她觀察著他的表情。
阿爾彌斯麵上笑容微僵,下意識回避了與她的對視。
姬訣湊在他的身邊聞來聞去,“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