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羅尼, 你來的挺巧的,剛好,我這幾天在想有時間去找你。”
“是想我了嗎?”
“不是, 是有一件事要問你。”
佩特羅尼,“哦?什麼問題?”
“埃努斯在哪裡?”
“這個啊……”
“你最好把他交出來。”
“已經放走了, 他現在應該在大陸上吧。我把他扔到海邊了。”
佩特羅尼揉了揉她的頭頂, 微微低頭看著坐在貝殼裡的少女, 狐狸般的眼笑得微微彎起。
他笑盈盈的說道:“雖然我知道隻要將他困在海底, 你就會去主動找我。但你身邊的男人夠多了, 所以我把他送的很遠。一個你短時間之內無法輕易到達的地方。”
姬訣一臉狐疑的盯著他,不太相信的樣子。
“不在海底?”
鳳鳴, “現在地圖更新了尋人服務,您能查看跟你關係比較近的朋友位置。請問現在是否查看埃努斯的位置。”
姬訣眼神微動,在心底說道,‘看一下。’
地圖在她麵前無聲彈開,代表埃努斯的綠色光點位置距離她幾乎橫跨了整張地圖,在黑色的大陸邊緣……某處海邊。
唔,還真是給放上岸了。
不過埃努斯沒事就好,姬訣心頭微鬆。
很快她想起了什麼, 又是一臉警惕, “你以後不能再占據他的身體。”
佩特羅尼轉了轉眼睛,黑眸目光流轉之間, 就是一副藏了一肚子壞水的樣子, “那多沒意思。”
姬訣仰著頭定定的看了他幾眼, 下定了某種決心, 嚴肅的說道:“你以後跟在我身邊吧。”
這種危險源還是放在身邊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不要作妖比較好。
反正這些神明在她身邊也是來去自如的, 與其放他出去不知道禍害什麼無辜信徒, 不如徹底盯住了。
今天的她已經不是昨天的她,她現在是被剖心都不會死,血量超常並且超能苟的小怪物了。
至少他想對她下手的話,她還能扛一波。
“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邊,讓我隨時能夠看到你。”
阿爾彌斯的表情一僵,“主人,您確定嗎?”
姬訣從貝殼中伸出腿,腳掌踩在白沙上緩緩站起身,“當然,我已經決定了。”
坎思圖亞盯著黑發的男人,眸光微沉,“他的衣襟充滿汙穢,他的一生滿是罪惡,他一向施行不義,他以狡詐待人。你可知與他為伍,最終隻能招致不幸。”
姬訣繞過佩特羅尼走向坎思圖亞,循聲抬眸看向他,琥珀般的雙眸倒映出他的麵容。
那雙眼跟記憶中濃黑的眼相似卻又有太多不同,少女年紀更輕,雙眸清澈,目光溫和卻又隱含些許冷靜。
在她的注視下,少年自己都未察覺到眉眼柔和了些許。
她眼裡劃過一線笑意,“那我該與誰為伍呢?尊貴的冕下。”
那雙金瞳中仿佛燃燒著火焰,熱度逼人,“若你想尋求依靠,我可以賜予你一切我所擁有的。”
姬訣低聲喃喃道:“一切您所擁有的?這是否太過於慷慨?”
說那麼多,其實核心也就是最簡單的一句話‘與我為伍’四個字吧。
不肯直說,反倒給出什麼賜予一切作為誘惑。
這種話真是很容易讓人生出一些不該有的貪念,比如說直接向對方索要太陽神的權柄,索要神位,從此代替對方成為自然三大主神之一,永居於天上。
次一點是索要塵世的威權,索要哈羅爾帝國作為封地,直接成為神明欽點的皇帝。
如果那樣做的話,她應該馬上就能解鎖一大塊地圖了吧?
那樣的場景,還真是讓人想一想就心潮澎湃啊。
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這種事情隻能想一想而已。
阿爾彌斯不屑一顧,“神的權柄無法轉贈,除了神職,我想不到有什麼東西對於身懷寶藏的達伽納來說能算得上是珍奇。冕下未必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
坎思圖亞勾唇一笑,眉眼間帶著一股仿若天經地義的倨傲。
少年的眉眼豔麗,平日一臉冷漠都格外奪目,此時一笑起來仿若灼傷人眼。
此刻那雙金瞳炙熱而明亮,有著最原始的生命力,直直的望進人心底,“永生不死,共坐於光輝的神座之上。”
姬訣忽地明白了為什麼太陽神能成為信徒最多的神明。
太陽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他本人就是燃燒的旭日,世上再也找不出這樣極儘華美豔麗的少年。
所有的光芒都在他的眼中,那雙金瞳的深處,藏著日輪。
不可直視真神,即使他允許她直視他。
望著他雙眸深處的日輪,那飽和度過高的色彩與明亮使她雙目產生了細微的刺痛。
少年向著她伸出手,“來,進入我的神國。你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我會將你的仇敵投入烈火,毀滅任何膽敢冒犯你的生靈。”
他現在仍能想起受到她召喚前來,看到少女胸口被鮮血染紅,還在不斷大量失血,破損的皮肉外翻,一隻手在心口插著,連站都站不穩時的心情。
擔心,慌亂,最後憤怒肆意膨脹,卻因為她的傷勢不得不保持冷靜,壓抑著所有的情緒為她處理傷口。
直至看到那可怖的血洞被一點點彌補至毫無痕跡,少女安然睡去,痛苦的神色在眉眼間淡去,他心口中飽脹的情緒才得以平緩下來。
這幾天他反複叩問了自己的靈魂,梳理了自己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