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著一層半透明的護罩, 騎士們也能看到那棵橡樹下變得空蕩蕩,精靈和動物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都能看到他們無論是他們的弓箭,還是祭司所召喚出的暴風都無法擊碎那個魔法護罩。
它過於堅固。
沒有精靈就意味著他們花了這麼大的功夫找到這顆橡樹, 也隻是白跑一趟什麼好處都沒能撈到。
人群中騷動起來,許多騎士都在不滿的抱怨。
“明明這些精靈根本不堪一擊都是那個□□魔法師多管閒事。”
“該死, 這些見鬼的蟲子, 討厭的法師。如果我抓到她一定要吊死她。”
某個騎士看向一旁的支隊長安基, “您快想想辦法啊,我們絕不能就這樣將這些蟲子放走。”
安基餘光掃了一眼正在念誦悼詞的祭司, 他收回目光, 聳了聳肩, 用一種無可奈何的口吻說道:“一切都是神明注定的,放輕鬆點吧。相信神明終究會恩賜我們榮耀。”
麵對高階祭司, 即使是聖蒂亞斯大公也要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這樣的小角色。
這上千人中一大半都是普通人類,沒有任何超凡力量,至於高階劍士更是屈指可數。
安基對於自己所率領的隊伍是什麼樣的實力水平心中很有譜。
他固然急於獲得功勳,但作為一個更擅長近戰的劍士, 下場戰鬥總是會麵臨更大的風險。
不久前全軍覆沒的那支小隊裡, 伯納的實力絕不遜色於他,而他的屍體現在已經腐朽, 這足夠變成一個可怕的前車之鑒, 讓他麵對這位陌生的魔法師懷揣更多的謹慎。
現在隻能期待祭司帶來神明的恩賜了。
幾乎是他想法落下的瞬間,祭司的唱誦之聲突然提高了幾度, 那玄妙的頌詞仿佛從高空盤旋的清風, 有種奇特又震懾人心的韻律。
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籠罩了戰場上的所有人類包括那隻皈依於暴風之神的男性精靈。
安基驚喜地感受著身體中暴漲的能力, 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精靈地靠近。
淡藍色的光芒徘徊於整片戰場, 如同滾動的波濤,空氣湧動著濕熱的潮氣。
騎士們狂嘯著驅動身下的馬匹,整齊劃一地揮舞著騎槍衝向護罩,高呼著“將勝利獻於神明!”
“抓住那個□□魔法師!我要把她吊死在那棵橡樹上!”
“燒掉那棵該死的妖樹!”
下一秒,黑色的霧氣吞沒了祭司,吞沒了那如同歌聲一般的唱誦,吞沒了馬匹與高大的騎士,連同他們的聲音。
安基最後隻來得及向著不知何時站到他身邊的男性精靈投去一眼,他臉上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眼中充滿愕然與不可置信,“你是個□□徒!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一個精靈先是背棄了森林女神之後,又能再次愚弄暴風之神,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沒能得到答案,喉嚨就仿佛塞滿了沙子,一個音節都無法再發出,臉上的皮膚迅速由正常的白皙變成了汙濁的灰色,像是被擠出所有水分的人乾。
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靜,滾動的黑霧不斷漫延。
騎在馬上的騎士仍舊高舉著騎槍,他們有的大張著嘴,但盔甲內的軀體卻被吸乾了生命,縮小了幾圈,使得原本合身的盔甲不再合身。
數秒前還在揮劍執刀,氣勢洶洶要奪走他人生命的神賜之師在無法抵禦的強大力量下失去了生命,乃至於靈魂。
男性精靈望著這些亡者,臉上綻放出一個扭曲狂喜的笑容,一雙綠色的眼已經被完全替換成銀色的圓球。
他的身軀被一股力量托舉著緩緩升高,他仰起頭看向天空,舒展雙臂,高聲狂笑道:“迷途的靈魂,接受女神的恩賜吧!在女神的光輝下,我們將共建一個偉大的未來!”
鳳鳴落在姬訣的肩膀上,望著護罩外的場景,“您確定仍舊選擇留下嗎?地圖的瞬移功能今日已使用,現在橡樹的通道還是開啟的,一旦錯過這次機會,您可能無法再輕鬆脫身。”
姬訣偏過頭看向開啟的樹洞,“橡樹通道是單向的,大德魯伊到達中庭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關閉樹洞。現在樹洞還沒有關閉,隻能說明她還沒有到達中庭。
如果我現在離開,沒有關閉的橡樹通道會將災禍引向精靈的中庭。”
鳳鳴,“精靈王子遭受詛咒,急需……”
姬訣,“你明明知道我向阿爾彌斯詳細詢問了替換祭品的儀式如何舉辦,我將它詳細寫在了那封給利以納的信裡。
另外我準備了幾瓶我的血作為送給殘月之神的禮物,這份禮物應該足夠向殘月贖回一隻精靈王族。大德魯伊會將那封信送給利以納,他不會有事。”
鳳鳴,“您沒有任何義務停留在這裡等待樹洞關閉使自己陷入危險,您為精靈所作的已經足夠多了。
現在還……太晚。您……說過……不直接參與這場精靈與人類的戰爭。”
它的聲音忽大忽小,時斷時續。
明顯正在持續的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