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很熟悉, 姬訣仔細思索後想起了阿爾彌斯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一小束鮮嫩柔軟的白色花朵,花束中插著一個小小的卡片,‘贈您一點好運, 願您心想事成。’
那一束潔白的花朵與眼前正在開放的鮮花重疊在一起。
水夢花隻在夜晚開放, 天亮就會消失。
但現在這些花朵卻在白天齊齊開放。
一點好運,心想事成。
非常東方特色的吉祥話。
如果不是這份記憶出了錯,那麼……
她苦惱了很久的問題,阿爾彌斯究竟是個什麼, 其實一開始答案就放在了她的麵前。
他所給她的一份禮物, 不隻是好運, 還有原本的最初的他。
一束潔白的水夢花。
濕漉漉的少女走過草地,小心翼翼的避開正在開放的鮮花, 但她經過某一朵時卻被花枝鉤住了褲子。
她低下頭,那隻勾著她褲子的花枝變成了一隻雪白的手, 緊接著那支花一點點化為了伏在草地的一個人。
他慢慢抬起頭,如新雪一般的無暇的長發之間露出了一張姬訣熟悉的臉。
隻是那雙溫和的紫眸, 此刻尚且沒有染上任何色彩, 也沒有任何情緒。他整個人都是白的, 像是水夢花的花瓣一般柔和明麗。
可他的手緊緊抓著少女的褲子。
他看起來根本不會說話, 也沒有什麼情緒。
自然誕育的那些生物常常如此, 誕生之初就擁有一定的力量,往往外表美麗,思維與智慧卻未必能夠與力量匹配,常年藏在湖澤森林海水中,見不到什麼智慧生物, 不懂如何跟其他生物打交道。
真是騙子最想要的那種目標。
情場老手想要捕獲湖澤女妖的心是如此容易, 隻需要幾樣小禮物, 一點女妖從沒有聽過的花言巧語。
達伽納想要獲得花妖的心甚至連花言巧語都不用,她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禮物。
與少女相遇的瞬間,結果幾乎就已經注定。
少女根本不會說忒芙之界的語言,而此刻的阿爾彌斯顯然也並不會。至於姬訣也時常聽不懂少女濃重的方言,萬幸她和少女之間有著一種奇妙的聯係。
她能夠敏銳的感知到少女所有的情緒,甚至是預測她的下一步動作,那種感覺太奇妙了,就像是遇到世界上另一個自己。
隻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即使聽不懂她說的方言,姬訣也能不假思索的理解她的想法和意思。
但阿爾彌斯顯然不具備這種能力。
他們無法交流,不管少女說什麼,阿爾彌斯都隻會用雙眼安靜的注視著她。
經過一點波折後,他們一起同行,準確來說是少女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奇怪陌生人的跟隨。
少女遇到越來越多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可能是因為她從小被關在閣樓裡不見外人,憋得太久了對於一切都有著旺盛的好奇心,對於這個奇怪的世界接受良好。
她肉眼可見的在成長和學習這新的一切,就像是一塊海綿不斷在吸水充實自己。
阿爾彌斯的變化也很明顯,他的臉上有了表情,他斷斷續續的開始說話表達自己的想法。
他們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了。
當聽到少女為他取名‘阿爾彌斯’的時候,那雙眼便好似平靜的湖麵劃開一圈圈的漣漪,他微微怔住,重複著音符‘阿爾彌斯’。
“我是阿爾彌斯,你是誰?”
少女壞笑了一下,“我啊,是你的主人。”
他安靜的眨眼,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主人’。
他這樣好騙,少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開玩笑的。彆叫我主人了。”
可他好像聽不懂那麼長的句子,也不懂開玩笑這三個字的含義,仍舊重複著,‘主人’。
一開始的旅途非常順利,因為他們行走在人跡罕至的叢林之中,這裡生存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鳥獸魚蟲魔法生物,但自然誕育的類似於阿爾彌斯這般的花妖也不少。
少女沒有姬訣這種bug一般即使閉上眼屏住呼吸堵住耳朵也會讓人中招的能力,她發揮魅力的通過氣息。
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足夠了,達伽納在這裡簡直是如魚得水,就算是最凶狠的魔獸也不會傷害她,所有的魔法動物植物都愛她,那些自然誕育的妖靈更是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姬訣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熟悉。
她的出現地點在巨龍的莊園附近真的是那麼恰巧嗎?
巨龍與星辰的關係非比尋常,所有的亞龍仆從都非常喜歡她。
此刻的阿爾彌斯與她所遇到的巨龍洛爾斯何其相像。
她無法控製身體,隻能通過少女的雙眼去觀察著一切,等待著那個揭開一切謎團的終點到來。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鳳鳴呢?
從她進入亡靈女神的神域起,它似乎就不見了。
這份記憶的主人難道沒有像是鳳鳴一樣的記述者跟隨嗎?
究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達伽納被帶到這個世界?
不過至少姬訣現在能夠確定,似乎除了她之外,其他達伽納的記述者都沒有偽裝成什麼抽卡係統,也沒有發布什麼見鬼的遊戲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