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西漢初期,董仲舒在完成獨尊儒術的霸業之後,《詩》被漢武帝列為儒家的五大經,從此改名為《詩經》。
《詩》和《詩經》,看似一字之差,卻是截然不同的地位。前者隻是春秋著名古籍,後者卻是儒教五大經之一。
這書架上的竹簡頗新,應該是最近抄錄的。
卻依然以《詩》為名,這個小小的細節,能反過來推證出,這個大楚皇朝的儒家尚未發跡,並未完成獨尊儒術的霸業。
楚天秀心中略微有些譜了。
“禦史大夫孔寒友,位居三公。這家夥不會是孔子的世孫,曲阜孔門家主吧?”
“得離這家夥遠一點才行...要是被他得逞,後世兩千年的苦逼讀書人,背儒經要背哭了...那些考生,會不會罵死我不去阻止他?”
他嘀咕著。
放目看上去,書房內一堵牆書架的竹簡看似好像書很多,其實加起來也就十本書不到的樣子。
一卷竹簡幾十片竹頁,非常笨重,拿在手中一會手就酸了。
書桌上有一張昏侯紙,攤開在書桌上,娟秀的墨筆,龍飛鳳舞般寫了一行小字:
“《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楚天秀的眉頭頓時跳起來。
虞兒居然敢篡改詩句,在紙上這般調戲他!
看來不找機會調教一番她,她遲早是要翻天了。
就在此時,書房門外響起一個青年人,披著厚厚的擋風箬笠,畢恭畢敬的聲音:“敢年,拜見姑爺!”
楚天秀看到門外,躬身站著一個年青英武的小夥子,應該是常年習刀兵,頗為孔武。
楚天秀立刻招呼他進書房,指了指凳子,讓他坐在自己對麵。
“啊...我坐下?”
李敢年在門口放下箬笠和厚襖進了暖和的書房,聞言顯然有些錯愕,神色拘謹。
雖然順從的在座椅坐下,屁股隻敢坐半邊,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身為平王府李氏子孫,怎麼這般放不開?
在我小昏侯麵前,便這般拘束。
在殿試皇上麵前,你豈不是嚇的站都站不穩!皇帝會選你當官才怪。”
楚天秀奇怪。
“姑爺...您這是說笑了。
敢年隻是李氏的一個小小旁支,依附於王爺主支一脈,畢生榮辱皆依靠主脈。
靠王爺恩賜舉薦,才得到參加殿試的機會。
姑爺您貴為小侯爺,郡主夫婿,賜我入座已經是極大的恩殤了,敢年自然是誠惶誠恐。
見到皇上,我一介平民哪能站著,隻能跪著麵見天顏,便是畢生難有幾次的榮幸。”
李敢年苦道:“其實...敢年心中有點小疑惑,我等後輩參加殿試策問,求的無非是當上官,當官最尊崇的無非是有朝一日,拜位三公。拜三公者,方可封侯,蔭澤三代子孫。
封侯,這才剛剛達到您的出生起步。
您貴為小侯爺,起步便是我等高不可攀的終極夢想。
您和郡主的子孫,更是我李氏主脈,世襲罔替的王爺。您為何還要參加殿試歲舉考核,出仕為官?”
像他們這樣苦苦求出仕,謀一個好出路的舉子,是很難理解楚天秀這位天生小侯爺的想法。
楚天秀卻是一歎。
要不是因為被皇帝陰了一把,貶為上門贅婿,給自己戴上了緊箍咒。
他早就呼朋喚友,拉上金陵其他三大紈絝,去秦淮河畔逍遙享受去了,才懶得什麼殿試策問。
現在,老昏侯舒坦了,啥事都不管。自己兒子隻要一出生就是小王爺,平王府家業揮霍不儘,以後也是舒服的很。
唯獨他這上門贅婿夾在中間,很不爽。
如今在王府,上頭有嶽父鎮壓著自己不敢造次,二夫人擺一張冷臉瞧自己不爽,中間有虞兒管著,下麵有祖兒和狄兒貼身。
好不容易造紙賺了幾千兩銀子的私房錢,都還沒捂熱,就被虞兒收了個一乾二淨,一片銅板都沒剩下。
不去混個大官當當,讓王府上下知道自己的厲害,他這上門女婿怕是很難翻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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