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侯爵閣下,在下西域大月氏商人安東尼,來自極為遙遠的西方帝國。鄙人帶了幾樣珍寶,希望求見貴國皇帝陛下。”
白人老頭眼神中充滿了敬畏,他在大楚皇朝待了已經有些年頭,中原話說得頗為流暢。
桑弘陽跟他說,幫他引薦一位大楚的頂級侯爵勳貴,大楚皇帝陛下跟前的紅人“小昏侯”。
要是能得小昏侯的看重,那便是進入了大楚勳貴的圈子了。
這種機會非常難得。
“給我看看你的貨!”
楚天秀道。
安東尼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桑弘陽。他對這位侯爵大人毫無了解,萬一珍寶被搶了,他可就慘了。
他身上總共就剩下最後兩件珍寶,要是沒了,那就徹底完了。
“侯爵大人是我的恩師,富可敵國,定不會欺你。”
桑弘陽點頭。
安東尼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用厚厚麻紙包裹著的玻璃杯。
一個藍色透明的玻璃高腳杯。
楚天秀微微吃驚。
雖然質地不夠純粹,玻璃色澤有些渾濁,透明度差了些。
但是以二千多年前的古人的標準來說,這絕對是一件稀世珍品——因為大楚皇朝根本沒有,這是僅有的一件。
至少在皇宮,昏侯府,都是沒有見到過此類物品的出現。
而且,顯然,西方某國已經掌握了製造玻璃技術。
“侯爵閣下,此物乃是我國最頂級的奢侈品,極為昂貴。
鄙人和商隊冒著性命危險,運來大楚皇朝...隻是路上不幸遇上馬匪打劫,商隊貨物都損失殆儘,隻剩下這一件孤品,名叫‘藍色琉璃杯’。
若是侯爵閣下喜歡,隻要出這個銀兩就成。”
安東尼顯得極為驕傲。
他伸出一根指頭。
他也不說,具體是多少,可以是一百兩銀子,也可以是一千兩銀子。就等著小侯爺開口說價。
楚天秀笑了笑,他對這藍色琉璃杯沒什麼興趣,沒有開價。
這玩意,在大楚沒有掌握煉製、吹玻璃技術之前,作為唯一的孤品,的確很值錢。
甚至未來的幾百年,一直會非常的昂貴,比絲綢還貴。
因為玻璃太容易碎裂,長途運輸簡直是玻璃的噩夢,遠比絲綢難以完好的保存。
可是他知道煉製玻璃的技術,他隻是對這西域商人感興趣。
楚天秀笑問道:“西域諸國沒有這種煉製琉璃的技術,這是羅馬的琉璃技術?!你自稱‘我國’,那麼你不是大月氏人,而是羅馬人?”
“呃,侯爵大人...這的確是來自我的故鄉羅馬的琉璃技術!...可是,您怎麼知道羅馬?”
安東尼大吃一驚。
他見過的匈奴人、西域諸國,幾乎都不知道羅馬的存在。
中間還隔著兩個安息帝國和貴霜帝國,商路完全被壟斷隔絕,人員和消息幾乎都無法流通。
他穿過漫長的商路,抵達大楚皇朝之後,大楚的商人甚至連安息和貴霜都不知道,隻知道西域三十六小國。
羅馬?
鬼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聞所未聞的地方。
後來他學聰明了,乾脆自稱西域大月氏商人。大楚商人一聽,至少知道他是從西邊某國來的。
“羅馬乃是西方最遙遠,最強大的帝國,遠勝過匈奴不知多少。其實,鄙人正是羅馬的...。”
安東尼正想要自吹自擂一番,以抬高身價。
“羅馬帝國?應該叫羅馬共和國吧?”
楚天秀笑了笑,“你這個羅馬人,穿越了安息帝國和貴霜帝國,又穿過了西域諸國和匈奴的封鎖?...或許,你還是基督徒商人?”
基督徒喜歡滿世界的傳教亂跑,其他商人未必有這個膽子,橫穿安息、貴霜、西域、河西走廊,抵達大楚境內。
“啊?”
安東尼驚懵了。
侯爵大人,怎麼知道基督?
他神情,對這位神秘的侯爵大人,真正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那麼侯爵大人,定然也知道,羅馬共和國的執政官並不喜歡基督,正在大肆鎮壓和迫害基督徒。
他因為信奉基督遭到迫害,被迫攜帶一些家產,逃出羅馬城。他一路穿過安息和貴霜,想要前往傳說中盛產絲綢的遙遠大楚皇朝。
這條商路到處都是兵荒馬亂。
羅馬正在攻打馬其頓,西域馬匪橫行,匈奴在和大楚皇朝交戰,這一路太過艱難,他的家產損失殆儘,隻剩下兩件琉璃珍寶貼身藏著。
他能活著到大楚,那都是一個奇跡。
大楚人幾乎都不知道羅馬共和國的存在。
可是,侯爵大人不但知道羅馬共和國,怎麼連基督知道的?!
這讓他,沒膽子再自吹自擂,抬高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