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金陵府,城內數十萬,城外數十萬,高達上百萬人口。不是某個產業能養活的起這麼多人口。
金陵城幾乎所有行業都有,絲綢、陶瓷、糧食、鹽鐵等等,門類齊全。
最麻煩的是。
金陵城因為遷徙,聚集了大楚皇朝,皇室、王侯、十大門閥、數百豪強、巨富城內城外的土地,全是有主的。
城內城外,全是他們的財產。各行各業,全都是王侯、門閥權貴們名下的產業,哪個也不能隨便去碰。彼此關聯,盤根錯節。
金陵府尹想要一聲令下,讓全城所有人都聽從自己命令,服從安排——那是白日做夢。
彆說這座金陵城了。
就連這座小小的金陵府衙門內,兩位少尹、六司,他們都有自己的後台,一個個眼瞅著天,不把他這府尹太當一回事。
他們每一個,單獨都不算什麼。可是兩少尹、六司聯手,足以架空一名府尹高官。
楚天秀也沒指望他們,還是要靠自己想主意。
“靠發展一個大產業來治理金陵城,拉動致富,怕是沒戲了。
這麼大一座百萬人口的皇城,任何產業都帶不動這個盤子無法惠及到所有權貴、百姓。
盤子越大,拉動起來越是緩慢。估計用儘全力,年才能勉強見到一點成效。等我辛苦乾成了,估計下一任金陵府尹,剛好摘果子了。
皇帝眼巴巴的等著我出政績呢,最好數月、半年之內就要看到明顯的效果,他哪裡等得起年這麼久。
看來,還是得大搞基建,上馬大工程啊!”
楚天秀摸著下巴,嘀咕著。
這是兩千年的後世,拉動經濟最暴力的絕招——爆基建。
衛生、馬路、城防,這三大塊,都可以大搞特搞。
挖排汙溝渠、加寬加固馬路、給金陵城修築炮台和甕城、修烽火台隻要你想挖,就挖不完。
好處非常明顯。
投資巨大,需要招募、雇傭大批的人工,至少數萬計,惠及底層百姓。
造好之後立馬見效,人人受惠。
人人都看得到,政績非常明顯。
那些王侯權貴、百姓們,都能從基建中得到好處,自然反對的人會少唯一反對的,恐怕是負責財政的官員。
因為爆基建,特彆費錢,甚至燒錢。
財政官員最痛恨的,恐怕就是大把燒銀子了。燒來容易掙來難。
兩位少尹和六司們在衙門大堂占了兩排,看到小昏侯在堂上翻著名冊,一副冰冷沉思,半天沒任何動靜。
他們麵麵相覷,心中有些不安。
新任府尹大人,這不會是在算舊賬,在想法子收拾他們?
雖然他們也不怕但是心虛啊!
“本官新官上任,對金陵衙門諸多事務不是太熟,不知從何著手。諸位,可有指教?隻管大膽獻言獻策!”
楚天秀瞥了眾官吏一眼,忽然問道。
眾官員相視一眼,不由暗自竊喜。
府尹不知該如何著手金陵府諸事?
這好辦啊!
他們正愁著如何架空這位府尹大人,給府尹大人挖坑呢。
他們比劃了一下眼色。
司法曹衡上前一步,說道:“稟奏府尹大人,刑獄乃是百姓安居樂業的根基,最是緊要。也是政績考核之要點。
本府有些陳年未判的卷宗,堆積太多了。前任王大人能力有限,一直沒能處理。大人,可要隨手處理一下?”
“哦,拿來瞧瞧!”
楚天秀道。
很快,小吏們把一堆竹簡書寫的司法卷宗堆在案幾上。都是太陳舊的案子了,甚至有六七年前的,還沒來得及換成紙書。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借謝安然銀百兩,拒不償付,判而不訣。”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當街毆打沈萬寶,致其臉腫,拒不償付醫藥費,判而不決。”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失手’砸金陵府尹王栩頭,致其破皮,拒不償付醫藥費,判而不決。”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當街言語調戲禦史大夫孔寒友之孫女,引起糾紛,府尹責令其登門道歉。判而不決。”
這一大堆,少說十份竹簡吧。要不是堆不下,小吏們還能拿來更多。
楚天秀隨手翻了一下,皺起眉頭。
臥槽!
幾乎一大半都是起訴他小昏侯的訴狀!
其它是起訴彆的紈絝子弟。
平民案件早就處理光了。
重案要案也輪不到金陵府去處理,直接朝廷廷尉府就出手了。
眼前這些案子。
說重吧,也不算重。紈絝也知道輕重,殺人放火強搶民女之類的太大,當然不敢乾。
但是說輕,也足夠來衙門起訴。
涉及到金陵權貴紈絝子弟,全積壓在金陵府,要麼沒判或者是判了,但執行不了,才導致積壓。
小昏侯的記憶力對這些案子沒多少印象,估計是壞事乾多了,沒放在心上吧。
曹衡膽子不小啊,把這一堆陳年案子拿上來,這什麼意思?
府尹自己審判自己?
這是要給他這新任的府尹大人,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