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姨姨還說,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容易發生踩踏事故。”
跨年廣場的前麵有一個巨大的人工湖,上麵修建了不少的小亭子。
人工湖晚上還有不少的小遊船可以提供觀賞夜景。
“好啦,就在這裡吹吹風吧!”唐言拉著裴覺寒找了一個絕佳的位置,不僅可以看見跨年廣場的倒計時大屏幕,還沒有那麼多人。
唯一的缺點就黑燈瞎火了點,冷風嗖嗖了點,四周還容易冒出一對又一對的小情侶,會聽見奇怪的聲音。
但唐言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氛圍會有什麼不對勁,人工湖的風太大,他還會拚命地將自己塞到裴覺寒的身後,試圖用對方抵擋冷風。
裴覺寒被唐言蹭蹭挨挨的用得有些躁動,可唐言完全不覺得,一遍說著“擠擠更暖和”一遍還想要將冰涼的手塞進裴覺寒的大衣口袋。
裴覺寒隻是無奈笑了笑,也隨他去了。
“哇,快看快看!”
唐言突然激動地指著空中,對裴覺寒說道,“是孔明燈哎!”
裴覺寒順著唐言手指的方向,看見了再跨年廣場上,慢悠悠飄起來的上升的天燈。
裴覺寒看著那些散發著微弱光亮的孔明燈,又看了看唐言,思緒一下子有些恍惚,回想起了之前和小殿下一起放天燈的場景。
他看向了唐言,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看見又有幾對從跨年廣場出來的小情侶也拿著幾盞孔明燈。
他們來到了人工湖的小亭子中,想要在人工湖這裡放許願燈。
唐言一下就打斷了裴覺寒想要說的話,立馬就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拍照界麵,往天空拍了幾張。
“言言?”
裴覺寒疑惑的詢問還沒有問出口,就聽見唐言立馬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110嗎,我看見有人在跨年廣場上放孔明燈哦,需要注意一下嗎。”
唐言十分熟練地打完了報警電話,才看向了裴覺寒,問道,“怎麼啦?太傅想說什麼?”
裴覺寒見唐言如此行雲流水的動作,忍不住笑了,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我以為言言喜歡天燈,還想說這個天燈才零零星星幾盞,沒有那麼漂亮。”
“我是喜
() 歡孔明燈啦,但是市中心一直有規定是不能放的,大家都說很危險,導致從來都沒有實現過。”()
唐言笑著說道,小時候還因為這個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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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爸爸媽媽不在家,大哥為了哄我,就帶著我去坐了熱氣球,說什麼這也算是放了最大號的孔明燈了,讓我不要再鬨啦。”
裴覺寒聽著唐言講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一下子就有畫麵感了。
唐言回憶著曾經發生的事情,轉頭對裴覺寒說道,“但是太傅你知道嗎,那個世界去年那場超級超級大的花燈節,放幾千幾萬盞天燈,我看見了!”
“那種場麵見一次就能記一輩子的!”
唐言雙眼亮晶晶的,“可惜那個時候沒有相機,沒有辦法記錄下來。”
“隻可惜當時我身邊隻有一個凶巴巴,還不懂欣賞的煞風景家夥。”唐言嘟嘟囔囔的,表示很不滿意。
裴覺寒聽著唐言的描述,忍不住笑了笑,輕聲說道,“我見過,聽說那場天燈是因為攝政王給一個人的賠禮。”
唐言聽見太傅這樣說,哼哼唧唧地反駁道,“那個家夥才不會覺得自己錯了呢。”
“不提他。”唐言一下子就轉變了話題,拉著裴覺寒說道,“走,我們去看看那個賣孔明燈的人。”
說著,唐言就又拉著裴覺寒往跨年廣場那邊走去,一遍走還一遍說著在市區放煙花和孔明燈的危害。
“管家姨姨說了,孔明燈太容易引起火災了,不能再人多的地方放,就算是要放,也要在河流的附近,或者空曠的地方。”
“我要是想放,就回家告訴她,她會幫我準備還會派人監測、回收,確保不會產生火災。”
“言言說得很有道理。”
這套言辭裴覺寒不是第一次聽唐言講了,但他還是十分的配合,“之前的花燈節,那場天燈據說宮裡也派了許多人防範。”
“雖然十分興師動眾,但當時百姓剛結束皇權更替的緊張風頭,需要一點這樣的活動。”
唐言見裴覺寒十分讚同他的想法,越發的來勁了,帶著裴覺寒就想要抄近道,儘快回到廣場。
這條近道原本也是十分熱鬨的,但因為旁邊的一棟樓似乎在重新裝修外觀,一隻在施工,將道路占去了一半,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唐言往前走著,廣場上的人也都還在看著孔明燈不停地發出感歎聲,拍照的拍照,打卡的打卡。
可人群中突然一聲尖叫,大喊著火了。
唐言不敢置信地拉著裴覺寒往前跑去,卻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本就零星並不多的幾個行人也呼喊著四散開來。
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正想要抬頭看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身邊的裴覺寒十分用力地將自己往一旁撲去。
在重心不穩落入對方懷抱的時候,他看見了半空中那半塊燃燒的塑料牌匾,朝著自己之前所站的地方,擦著離裴覺寒身體隻有半寸的距離,掉了下來。
唐言大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
() 他瞪大了眼睛,卻發現自己頭頂一片的裝修材料全部被點燃了。
那些牌匾都燃燒著,不停地往下掉落,四周的小彩燈被高溫侵蝕,耳邊傳來了一陣彩燈炸裂的聲音。
樓房的牌匾有各種材質,塑料的燃燒地極快,一下子就四處擴散開去。
其中不乏木製的各種可燃物,一下就將兩人圍困,唐言一時竟不知是往前走還是往回走。
“彆愣著,走。”
裴覺寒脫下衣服蓋在了唐言的頭頂,將他一把抱起。
唐言的視線完全被遮擋住了,什麼也看不見,但他聽見了玻璃墜落在他身後的聲音,他還聽見廣場上眾人的驚呼聲,聽見了消防車的聲音……
他的耳邊一片嗡鳴,似乎什麼都聽到了,似乎什麼都又聽不見了。
他隻能聽見裴覺寒的急促的呼吸聲,心跳聲,還有似乎受傷的悶哼。
當唐言感覺自己落地的時候,一把就將自己腦袋上蓋著的大衣掀開,看見了四周的場景。
裴覺寒已經將他帶離了最危險的地方,到達了火無論怎麼燒都找不到的地方,消防車來得十分的及時,將火勢完全控製住了。
唐言滿眼驚魂未定,下意識就像要去尋找裴覺寒的身影,一轉頭就同裴覺寒四目相對。
裴覺寒滿身狼狽,左側臉全是血漬,額頭似乎也被砸出了血。
“你受傷了!”
“言言沒事吧?”
兩句話同時響起,唐言急急忙忙想要伸手去查看裴覺寒傷口。
可他的手剛剛伸出,裴覺寒下意識側身舉手遮擋,從神情到肢體語言,完全抗拒著唐言的觸碰甚至是探究的視線。
這道身影在一瞬間,就同記憶中那道無數次下意識遮擋額角傷疤的身影重疊。
唐言倏然瞪大了雙眼。
裴覺寒在那片刻間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反常的動作,立馬放下了遮擋的手臂。
可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唐言一下子環抱住了脖頸,耳畔傳來了輕聲呢喃的名字。
“段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