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生在那兒驚呼:“這個帥啊,想抱一個回去!”
還有人在跟牆上的海報合照,原本是一兩個人,後來就越聚越多,成了一群人合照。本來互不相識,報上各自玩的門派職業,就和認親大會一樣,頃刻就打成了一片。
塗南站在遊戲介紹的電子屏前,那上麵展示了從最初的一個遊戲設定到後來的一個遊戲模型,以致於最後成為一個遊戲的過程,一分鐘不到,很簡略,也很清晰。
她往石青臨身上看,這是他的世界。
虛擬的,但似乎征服了很多人。
中央位置還有個小型的演出台,有主持人在和玩家互動,周遭都是《劍飛天》裡的背景音樂,隻要有穿著遊戲角色服飾的人出場,下麵就會爆發出一陣掌聲。
石青臨帶著她在下麵坐下來,問:“怎麼樣?”
“說不上來。”
“就沒點兒感受?”
塗南翻著剛拿到的活動介紹,這上麵說這活動還要持續兩天,今天不過是剛開始。看完她抬頭掃視一圈,說:“感受就是大家都很熱情。”
說話聲很快就被周圍的喧鬨淹沒,石青臨不得不湊近才能聽清她的話。
塗南感覺他的眼睛就盯著自己的雙唇,隻好說詳細些:“一個模型,一張海報,他們也能這麼高興。”
“高興是因為這些都是遊戲裡的。”石青臨與她肩抵著肩,頭也幾乎挨在一起,他動一下腿,斜靠向她時仍維持著一個舒適的坐姿:“你看到剛才那個手辦了沒,安佩說方阮就非常想要一個,因為他玩了那個職業。”
塗南馬上就說:“彆給他。”
“為什麼?”
“我不樂意。”
石青臨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手攏一下唇,忍笑說:“行,那等你什麼時候樂意了再給他。”
“……”塗南覺得話題已經岔了,就不做聲了。
石青臨忽然問:“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他的意思是,如果有,大概就能理解他們,不能理解,不過是因為圈子不同。
塗南想一下,嘴角扯了扯:“有過,一支筆。”
“一支筆?”
“嗯。”
徐懷的筆。
她沒見過,但以前聽臨摹組裡的組員們說過,據說徐懷有一支筆,是他師父傳下來的,傳了好幾輩,隻有被認定為是可以繼承衣缽的大弟子,最後才會接過這支筆。
所以是有過,因為那也隻是最初進組時的想法罷了。
現在,早已沒了那個念頭。
石青臨看了看她的眉眼,便知那不是一支尋常的筆,手一抬,在她眼前打個響指:“你開小差了。”
塗南瞬間就從思緒裡抽離,兩指壓著那份活動介紹折了幾折,坐正一些,卻又發現離他似乎更近了。他的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幾乎觸到她,袖子挽了幾道,露出的小臂結實勻稱。
她狀似不經意地一問:“你有什麼感受?”
“我?”石青臨眼睛看向喧鬨的人群,離得近,聲音連同氣息都刮過了她的耳廓:“我隻是覺得,以後回想起來,這些人的青春裡都曾有我參與,也挺不錯的。”
塗南不禁抬頭看他一眼,那張臉上卻是雲淡風輕,仿佛隨口一說。
這世界也挺神奇的,不久前她還在洞窟裡,現在居然和他坐在一起說這些。
※※※
離開展廳的時候,石青臨的手機開始時不時地發出震動的聲音。
塗南站在那兒等電梯,見他一邊看手機,一邊還抬腕看了看表。
“你要是忙就去忙。”
石青臨每時每刻都忙,今天純粹是擠出來的時間而已,他點頭:“有什麼事兒記得隨時找我。”
塗南說:“到時候再說吧。”她有點不太習慣這樣的叮囑。
石青臨掏出手機,那些震動的聲音全被他按了,他把手機遞過來:“你的聯係方式,我不希望以後找你再通過方阮了。”
塗南接過來,她當然也不希望了。
電梯到了,有人從裡麵出來。
她正在低頭輸入,沒有注意,差點被撞上,胳膊被石青臨握住一帶,往他那裡站了站,抬頭就見幾個人從旁邊擦了過去。
“不好意思。”一個年輕女孩兒溫溫柔柔地跟她道歉。
塗南沒在意,進電梯的時候餘光卻瞄見那個女孩兒似乎多看了她兩眼,腳下也沒注意,在縫隙處蹭了一下,好在胳膊還在石青臨的手裡,他一直沒放,就這麼把她拉進了電梯裡。
她動一下那條胳膊:“你不放手我不好打字了。”
石青臨這才鬆了,笑說:“我還不想剛請的藝術顧問就在我眼前有個閃失。”
電梯間裡密閉的空間,他幾聲笑低低沉沉,就在其間回蕩了一下,似徜徉在耳邊。
塗南下意識地又動一下胳膊,覺得男人的手掌有時候還真是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