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2 / 2)

她本風流[快穿] 顧子木 7993 字 9個月前

但如果擁有的隻有天賦,才華變成了人生中唯一擁有的東西,那就隻剩下這一條路可以走。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在天賦上輸了,就等於輸了全部的人生,所以隻有拚上一切去走,最後能堅持下去的人就成了人們口中的天才,而走得最遠的那個人,就成了人們眼裡的鬼才。

像鬼一樣的,天才。

遠遠離開普通人的生活軌跡,拋下除了生存必需外一切的雜念,用全部的人生作為獻祭,才能走上那個神壇。

江州就是這樣,鬼一般的天才。

而江燁也選擇了走上這條他父親的路。

但江州這條路的儘頭,通往的不僅是榮耀與光環,也是極致的孤獨與悲哀。

沈玉秋離開這個家的時候,給江燁留下過一句話,比起最後的叮囑,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譏諷。

她說,“你小心彆變得江州一樣,你們江家的血液裡,儘出一些瘋子。”

江家不止是江州和江燁走上了一條與常人迥異的道路,很多江家人也都走上了類似的道路,就像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宿命。

也不知是不是基因的緣故,還是家庭環境的影響,江家出了很多厲害人物,但相應的也出了許多醜聞。

年節家族聚會上總會聽到一些關於江家親戚的傳言,誰賭博、酗酒成癮,誰又得了躁鬱症,誰誰跳樓自殺了。

之前聽到的時候,這些事都距離很遙遠,未曾謀麵的三姑媽與遠房叔叔,還有爺爺輩的,就像是他和父親筆下的那些故事。

直至江州不知從何時開始,突然再也寫不出任何東西了,於是向來克製自律、從無不良嗜好的人,竟突然開始酗酒成癮,精神抑鬱,有時醉到神誌不清時,他會喃喃地對江燁念叨一句話。

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地說——

我這一生,離岸太遠。

江州少有清醒的時候,在那年除夕的晚上,他卻忽然清醒了過來,難得地帶江燁去吃了一頓隻有父子兩人的年夜飯,還在春晚開始之前,把兒子叫來了自己的書房,像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那般跟他談話。

“小燁,你要變得強大起來,這樣才能不怕孤獨。”

“我本來想告訴你不要離岸太遠,但好像來不及了,那就索性走到底吧。”

“總有一天你會一個人,隻有你一個人也能走下去,才能走到最後,要學會一個人也能解決所有問題。”

……

後來江燁才知道,離岸太遠是什麼意思。

那是史蒂威的一首詩,講的是有一個人去遊泳,朋友們站在岸上看著,這人溺水的時候,向岸上的人拚命求救,但岸上的朋友卻以為他在開心地揮手,於是也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最後這個人溺水死了。

“一定是太冷,他的心臟跳不動了”他的朋友們說。

那天江燁在看春晚的最後一個節目時,江州在六樓的頂層喝完了最後一瓶酒,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世界寂靜了一瞬,繼而就傳來尖叫,緊接而來的就是砰砰砰的砸門聲,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喧囂而雜亂地一齊湧入進來。

——我這一生離岸太遠,以至於求救,都顯得像是揮手。

i was bsp;too far out all my life, and not waving but drowning

紀薇醒來的時候,江燁還在睡。

明明隻過去了幾小時而已,卻像是經曆了漫長的數年。

經過一場‘共夢’,她沒覺得比之前更了解江燁,反而覺得他比自己想象得還要陌生許多。

雖然跟江燁連前世都是情人,他那略顯瘦削的身材,清峭的五官,臉上淡紅色的痕跡,甚至身上那種疏冷淡漠的氣息都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但如今卻莫名覺得他看著有些陌生,脆弱而陌生。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宋蘊曾說過江燁隻是在找一個足夠聽話的人待在身邊。

之前覺得那是宋姑娘狗急咬人,如今卻發現這話大概是有點真實的。

因為那種在夢境裡共情的感覺,讓她在某個瞬間確實感覺到了江燁的感受——

他一直在越走越遠,天分和才華把他拉得距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遠到他幾乎感覺不到跟彆人的任何聯係。

所以才無論如何,都想找一個人留在身邊。

就像是離岸太遠的船需要一座燈塔,而飛得太高的風箏需要一支牽在地上的線。

然而燈塔需要足夠明亮,引線要足夠穩定,否則遠航的船會失事,而高飛的風箏會墜落。

紀薇歎了口氣,頗覺心塞地感覺江燁雖然如今選了自己,但她卻不一定能當得了他的燈塔和引線。

不是不肯,而是上輩子源源不斷地向身邊人提供明亮和穩定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他。

哪怕重來一次,紀薇也不認為自己強大到能夠反過來給江燁提供這些。

她習慣了把大佬當成靠山,但是成為大佬的靠山?……這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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