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薇閉著眼, 感受江老師的吻輕輕淺淺地落在唇上。
她勾起唇角，雙手抬起來攬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試圖加深這個吻。
江燁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她正沉迷於吻他, 一點也沒有聽清楚。
於是他隻好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淡淡地又重複了一遍，“去床上吧。”
正經人江老師能接受的doi唯一合法地點就是在床上。
紀薇隻好停下來, 將額頭抵在他的肩頭平靜了一會兒, 然後一臉並沒有得到滿足的神情，懨懨地道, “好吧。”
兩人都沒想到臥室裡還有一隻貓。
小酒端正地臥在床中央，眯著眼看著進房的兩人, 貓臉上不快的神情宛如一個看到孩子們胡鬨的不讚同家長。
怎麼想要一點二人世界這麼難？紀薇黑著臉兩步走過去，隨手撈起這隻擺架子的貓往地上一丟, 讓它不要來打擾自己的好事。結果沒過兩秒, 它又叛逆地跳回了床上, 還衝江燁喵嗷一聲，活像是告狀。
紀薇：……你小心後媽以後天天給你小鞋穿。
見她一臉陰沉地盯著小酒，江燁在旁沒忍住輕笑出聲。
她有點不好意思，也懶得再跟它計較了。
但接下來的事卻讓她很難不計較。
紀薇脫完衣服一回頭, 就見江燁靠在床頭，還沒脫衣服, 因為他腿上趴著一隻毫無眼色的礙事肥貓, 小酒那兩隻胖爪子在他腿上賣力地來回按著, 一邊踩還一邊發出胡嚕胡嚕的聲音。
紀薇沉默地看了一會兒, 忍不住表達了抗議：“……我們能不能有點二人世界？”
江燁：“……它自己跳上來的。”
他手搭在小酒背上，神情卻很無奈，就像一個沒法把正在撒嬌的孩子推開的父親。
他沒辦法，紀薇乾起來卻毫無心理壓力。
“彆抱它了。”她兩手拎住小酒的腋下，將這隻粘著江燁的肥貓扔出門外，然後回到床邊眯著眼看他，“要抱的話，不如抱我好了。”
紀薇其實隻是隨口撩一句，誰知江燁看她一眼，竟真的神情平靜地抬手攬住了她。他懷裡有一種淡淡的味道，像草木的清香，挺好聞的。
紀薇一愣，然後就任他抱著了。
江老師的主動十分稀有，哪怕是被自己要求來的主動也很難得。
就算很想把他按倒在床上狠狠地親，但為了這難得的片刻，她還是收起了推倒他的念頭。
江燁垂眸看著安靜趴在自己懷裡的紀薇，伸手將她一頭披在肩頭的微卷長發輕輕捋到腦後，然後用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撫摸了兩下她的發頂。
他動作輕而緩慢，就像是摸小酒似的，並沒有任何侵略性，但她卻隻覺得被他微涼的指腹碰過的地方都有一些酥酥|麻麻的，叫她有一種暖洋洋的快要化在他的指間的感覺。
剛剛想的還是怎麼推倒對方，現在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肩頭，手指輕輕梳過她一頭密實柔滑的長發，紀薇舒服得快要睡著，忽然就覺得……其實窩在他懷裡感覺也挺好。
江燁是那種很清瘦的身材，懷抱一點也不算寬厚，她靠在裡麵卻竟然很安心。
可能是他擼貓的手法太好吧。
紀薇感覺自己被江老師擼得越發懶散了起來，忍不住就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在他肩頭就這麼趴了很久，然後才懶洋洋地爬起來了一點，雙手像藤蔓般攀上他的肩膀，膝蓋分開跪在他身體兩側。
接著偏過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啄吻起他露在空氣中的脖子和喉結。
大約是有點癢，江燁靠在床頭輕微調整了下姿勢，然後忍不住抬手輕輕抵住了她的額頭，像是想要把她推開。
紀薇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連他手上那塊冰冷的石英表也一並握在了手裡。
她瞥了眼這塊從不褪下的腕表，知道底下有被他掩藏起來的疤痕。
可是他從來不想讓她知道，那她也隻好裝成不知道。
紀薇眯著眼將臉貼上他的手腕，感覺到溫暖的血脈此刻就在他皮膚下麵搏動，而那塊冰冷的腕表也漸漸染上了她的體溫。
江燁看著她的動作，平靜的眸中多了一些複雜的神色。
最終他還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摸了摸她的臉，將她放倒在了床上。
見江燁神情淡淡地朝自己俯下身來，那隻手就像之前無數次般地撐在她的臉側，紀薇突然忍不住叫了他一聲，“江老師。”
他低頭看她，聲音很輕地‘嗯’了一聲，聲調微微上揚，是個漫不經心的詢問。
“你信不信，我們或許連前世都是情人？”
江燁微微勾了下唇角，不怎麼當真的樣子，“是嗎？”
紀薇看了他一會兒，也勾了勾唇角，“是啊。”
他像是在配合她一般，“然後呢？”
紀薇卻沒有再回答他，因為然後發生的事，並不是一個太好的結局。
想起那個夢裡他渾身是血躺在浴缸裡的樣子，她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空落落的，不由得抬手環住江燁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
江燁被她用力一拽，手上一個沒撐住便倒在了她身上。
他比年少的時候要重一些，但比陳楚卻輕得太多。
紀薇被他壓住，身上沉甸甸的，但心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也消散了不少。
即便與她做那事的時候，江燁身上也縈繞著一股久聚不散的清冷氣息，就像是一輪皎然升落的月，或是夜雨渡口下的流水浮舟。
但你很難留下一輪月，也很難係住一葉孤舟。
他的手鬆鬆搭在她的肩膀上，既不是禁錮，也不是占有。
似乎隻是片刻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