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也還待在浴室裡，他戴著腕表的那隻手撐在浴缸壁邊，另一隻手用指尖試了試水溫，然後神情冷靜地偏過頭跟她講差不多了，可以進去了。
其實紀薇也沒搞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成這樣的。
她隻是覺得江燁還在自己房間，叫助理過來幫自己洗澡多少有點尷尬。
但今天拍了半天武打戲，晚上睡覺又出了一身薄汗，不洗實在難受，所以她便準備趁他看書時，進衛生間淋個浴湊合著解決下。
江燁推門進來時，紀薇剛來得及裹上一條浴巾。
他問她需不需要幫忙，然後大概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打算，以及她準備采取的簡潔粗暴的防水措施。
“要淋浴？”他問。
“……嗯。”
江燁沒說什麼，隻問她，“換成泡澡行嗎？”
可能以為她會嫌麻煩，他看著她的眼睛，解釋說膝蓋留在水麵上，注意彆伸到水下去，會比淋浴安全點。
她說行啊，可以。
其實紀薇知道，在今天江燁當著醫生說了那些話後，就算他此時此刻問她，我們去懸崖上玩高空蹦極行不行。
她都會毫無底線地回答他——可以，沒問題。然後真的去跳。
就像之前韓導問她能不能拍攝時，她幾乎連想都沒想便回答了‘行’一樣。
紀薇渾身反骨時有多混賬，真想報答某份心意時就有多沒底線。
但江燁似乎不止是建議她，他說完後並沒要離開的意思，好像還準備看著她進去。
若換了彆人做同樣的事，紀薇可能覺得對方想占自己便宜。
但江燁不一樣，她隻會覺得自己似乎給他又添了麻煩。
紀薇低頭一聲不吭地解開浴巾，江燁從她手上接過掛在旁邊，在她進浴缸時微微扶了她一下，確保她不會把自己再滑上一跤。
水溫微燙得剛剛好，紀薇把自己沒入水中，豎起受傷的那邊膝蓋留在水麵之上，然後她抬頭看著他，心想如果自己不摔壞膝蓋，說不定《逐妖》已經拍完了。
他也完全不必放下手頭很多事，留在這兒看著自己。
江燁轉身拿了條毛巾給她搭在膝蓋上，紀薇想用手按住那塊毛巾，但她剛剛直起身些，水麵便跟著晃動起來。
“彆動，我來。”他淡淡道，然後俯下身去幫她按住。
做這些事時，他的神情依舊冷靜而自然，就像照顧小酒一樣，沒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就好像她穿還是不穿衣服，對他而言並沒太大區彆。
紀薇卻很變態地覺得，這大概就是自己被他吸引的原因。
彆人渴望的目光和無條件的臣服有時很滿足她的虛榮心，但也有時會讓她感到無比惡心，覺得自己就像一塊被人垂涎的肉。
但江燁從沒因她長得美就對她有所不同，更不會繞著她轉，無條件地奉上一切。
他隻會在覺得她確實需要時，才像今晚般短暫地在她身邊停留片刻，像一種隻有你在身陷痛苦時才能得到的安撫或藥劑。
大概是浴室太過悶熱，江燁低頭解開了那身名貴襯衣的領口，過了會兒他從俯身的動作變成了半蹲下來，手肘隨意地搭在浴缸邊壁上。
他靠得離她很近，近到他的側臉就在她的麵前，紀薇但凡往前湊一點，就可以毫不費力地親到他。
但他並沒看她，而是將視線移開看向旁邊，雖然兩人早就耳鬢廝磨了不知多少遍，但他這種時候居然仍注意保持距離。
江燁越是這樣，紀薇越有種想真親他一下的莫名衝動。
看他會不會還能這麼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