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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歡迎,沒想到王非……我該叫你王靜雯還是王非?”
蘇長青熱情地從裡麵迎出來。
王非去年剛在香港憑一首《容易受傷的女人》唱出頭,不過還不是很有名,用的名字是王靜雯。
王非有點意外:“你認識我?”
“聽過你的歌。”
竇惟微微蹙眉,有點不悅。
按時間推算兩人的關係現在還沒公開,似乎怪蘇長青知道得太多了,王非在他家胡同裡住了兩三年也沒人認出來。
竇惟黑豹時期標誌性的長發已經剪了,剃著平頭,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王非同色的牛仔褲,瀟灑清俊。
蘇長青更喜歡他長發時期的造型,那種不羈是骨子裡的,帶著點妖嬈,甩大部分小鮮肉幾條街。
如果說蘇長青曾經特彆欣賞過某個音樂人,那一定是竇惟,搖滾界的領軍人物,兩年後通過《浮躁》等一係列專輯助王非更上一層樓,並登上《時代周刊》封麵,從當紅歌手成為大紅大紫的天後。
據說王非唱腔中獨特的尾音也是他設計的。
竇惟的歌不亞於崔鍵,是一個時代的呐喊,曾經伴隨許多人的青春。
簡單打了招呼,王非對蘇長青的衛生間很感興趣:“咱們都住四合院,你這地方就弄得很好,是怎麼改成抽水馬桶的?”
當年在胡同裡加裝馬桶是大工程,需要挖個單獨的化糞池,蘇長青不知道怎麼改:“這院子我進來時就這樣了,搞下水的應該都懂。”
說著他看了眼竇惟。
王非很上心,一副要居家過日子的模樣:“那我得找人看看怎麼改,家裡沒有廁所。”
竇惟斜眼看著,對她的想法並不附和,一言不發。
蘇長青知道竇惟家裡沒有廁所,一年後香港媒體拍到王非在胡同裡捂著鼻子上公共茅廁,兩人關係隨之公開,一時輿論嘩然。
蘇長青隻想請竇惟配樂,沒想到還能見證這麼一段有味道的曆史。
當年在大家眼裡這兩個家夥都是神人,竇惟對精神解放有某種誤解式的極致追求,到了神經兮兮的地步。
而王非也不一般,放棄了廈門大學生物係的錄取,去香港唱成了歌星,返回來又和竇惟擠在臟亂的胡同裡過日子,每天早上去茅坑倒馬桶。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的人,但也都是怪人。
三人進了客廳,蘇長青和竇惟、王非同屆同歲,都是年輕人說話十分隨便。
不過看竇惟的樣子也不適合多聊,他直接介紹了自己的電影,也提出了配樂要求:“音樂不用太多,關鍵時候來那麼一兩下,觸動靈魂的那種。”
竇惟問了幾個問題,都是關於電影內容主題宗旨什麼的,中規中矩,最後說:“我得看了樣片才能最後決定。”
合著他今天單純是來考察導演的,如果是傻逼真就拒絕合作了。
王非對在聊的電影沒啥興趣,反而被陳錦的工作吸引了,出了客廳進了她的工作間。
兩個男人都沒動,你看我我看你,某種信息似乎就交流完成了,還真有點心照不宣:“女人怎麼都這德性。”
竇惟有點不耐煩:“她什麼都好奇,非跟我來,來了又不認真聽,煩。”
蘇長青隨口應付:“好奇有什麼不好,不好奇就沒創造力了,再說女孩都對做衣服感興趣。”
“你電影不是差不多拍完了麼,怎麼還在做服裝?”
“這設計師是我們工作室的,在開發自己的品牌。”
竇惟顯然對這類話題沒興趣,兩人又聊了會電影,他突然說:“你這人挺順眼的,沒想到咱們能聊得下去。”
這是個孤僻的人,不太通人情世故,能和他聊得來的人應該不多。
“是嗎?”
“我會看人,而且一向很準。”
蘇長青笑了,這把戲去年他對許帆玩過:“哦?難道你會望氣?”
竇惟很認真:“望氣是什麼?我不會,我是學精神病護理的。”
“嗯?”
“我是學精神病護理專業的,工作就是照顧精神病人,為了逗他們開心就吹拉彈唱,後來才玩樂隊。”
這個蘇長青知道,其實這小子自己就神叨叨的。
不知他在台上表演的時候,看著台下瘋狂的聽眾,會不會有重回病院的錯覺。
“所以你很擅長看彆人腦子正不正常,是不是傻逼?”
“對。”
“我正常麼?”
“這麼問的通常是傻逼,不過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