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北野武耍弄記者們,還是記者們搭台子耍北野武和蘇長青,這個很難說清楚,其他事可能真真假假,但兩部電影pk卻是實打實的。
所有人要的都是這個效果,報紙、雜誌、票房甚至影院附近藥房賣避孕套的生意都上去了,皆大歡喜。
晚上七點多,前田信子帶著蘇長青,選擇了銀座的一家影院,這裡通宵不休。
她穿得很休閒,白色真絲襯衫,黑色休閒褲,披肩長發,特地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像個出來約會的白領。
畢竟是影片主演之一,在影院裡最好彆被認出,帶個黑框眼鏡能令形象改變許多。
至於蘇長青倒是無需做什麼,雖然這兩天報紙長篇累牘報道,一般人恐怕記不住他的長相。
購票處有幾部同期上映電影的海報和立招,為了便於選擇還有簡介傳單。
《壞孩子的天空》這名稱是大陸翻譯的,其實這部電影沒有日文片名,海報上是《kids??retuin》,直接翻譯過來應該是《孩子歸來》或者《浪子回頭》。
沒有日文或者中文片名,僅這一點北野武就挺吃虧,日本人的英語水平是有目共睹的爛。
蘇長青眼看著前麵一對情侶在選擇時拿不準:“這片名什麼意思,把凱迪翻過來?”
“kid應該是孩子的意思吧?”
“那就是把孩子翻過來?”
又不是烙燒餅,怎麼一直翻來翻去。
“把孩子翻過來有點說不通,據說這是北野武年輕時的故事。”
“哦?那就不是翻過來,或許是回頭路改邪歸正的意思?”
“北野武年輕時就改邪歸正了?好像說不通,他現在也不是正派的人。”
據說瑞典名作《處女之泉》在日本上映時,北野武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以為是部色情片。
作為一個資深電影人,他應該了解片名重要性,不明白這次為什麼為難觀眾。
有才華的人容易誤入故弄玄虛的迷途,北野武也不例外,他喜歡飾演凶惡的男人,但導演的作品往往純淨深情,片名一部比一部莫名其妙。
在這一點上,被他一手扶持起來的賈樟柯也犯同樣毛病,拍的東西即便廣電給他公映,國內票房恐怕也是稀爛。
北野武和賈樟柯的藝術片都在歐洲賣錢,迎合的自然是那邊的口味。
前麵的男人看了簡介:“這是搞什麼,影片演的是兩個喜歡騎單車的不良少年,畢業後一個學拳擊一個入黑道,都夢想出人頭地卻最終一事無成,若乾年後騎著單車給人送貨時又相遇了,人生好像回到了起點。”
“好喪氣的感覺。”
簡介的確是這麼說的,而且還有段發揮:“影片聚焦兩個邊緣少年,描述他們從學校到社會的成長曆程,展現少年人的迷惘、不羈,以及美好夢想與殘酷現實之間的撞擊。”
這文字太文藝了,看著讓人腦仁疼。
如果劃類型的話,這應該是部青春電影,然而看海報卻沒有常見的勵誌和明快氣息,感覺基調灰暗,的確一股喪氣。
蘇長青看過北野武所有電影,當時這部隻看了開頭,應該是看不下去。
不過他卻記住了主演是安藤政信,這人後來在凱哥導演的《梅蘭芳》裡飾演日本軍官。
另外他和北野武都是《大逃殺》的主演之一。
蘇長青的《移動迷宮》借用了《大逃殺》內核,但改變了許多,不等於抄了,應該不影響這部電影誕生。
那對情侶還在選擇:“或者我們看那部《移動迷宮》?”
“這是那個拍《太平號》中國導演的新作品吧?”
多此一問,海報上寫著呢。
“是的,看上去比去年的作品更加暴力血腥,是中日韓三國聯合製作的,我看了電視廣告,互相追殺,極其殘酷。”
“這個導演變態的嗎?好像很喜歡把人類往死裡虐待。”
“應該是人格比較分裂吧,和北野武差不多,”男人想了想又補充:“不過你很難想象,《我的野蠻女友》也是這個導演編劇的。”
“哦?!《我的野蠻女友》那麼深情的作品,居然是這種變態編劇的?”
蘇長青對這種話無感,就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