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月十四號臘月二十九,情人節。
不過現在國內還沒什麼人過這個節日,仍是普通的一天沒有特殊意義。
蘇長青的四維號載著穆沐和柳雨菲飛到了杭州筧橋機場。
位於蕭山的國際機場此時還在修建,目前飛機進出杭州都是走這個機場,而且就在市區內,比後來方便得多。
機場內外到處都是哇哈哈非常可樂的廣告,好像附近有他們的一個工廠。
出了陳舊的到達廳,三人打了一輛車,去了柳雨菲在杭州的家。
這是昨晚三人吃飯時柳雨菲出的主意,今年大家一起過年。
今天先去她家,明天除夕去蘇長青家,初二去穆沐家,初四再回到柳雨菲家,初五返回北京,初六蘇長青就要去神野完成《殺死那個人》的錄音了。
這個安排有點折騰,但大家都更輕鬆。
四天前蘇長青和柳雨菲站在大家初遇的那家飯店外,聊了很久。
蘇長青拉拉雜雜說了很多:“我自作聰明地理解這個世界,其實誤解了許多,造成了困擾。
是天真純樸善良還是幼稚混沌麻木,我還在反思,總之接下去得作出改變,糾正錯誤,繼往開來。”
然而核心思想隻有一個:“承諾過的事情我不會反悔,但不想過早考慮婚姻問題。”
柳雨菲不太高興,後悔剛才和蘇長青說太多了,現在這家夥顯然失去了愧疚心態。
“你做報告似的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按自己的想法安排未來,不肯作出妥協。”
“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錯了嗎?”蘇長青也不那麼客氣了:“誰都不該為彆人活著,任何人都有權決定自己的未來,你不也浪費大好資源,不肯繼續當演員嗎?”
“我的決定不會傷害任何人。”
“我也沒有強迫誰必須改變人生,咱們最好誰都彆委曲求全。”
以蘇長青的人生觀察,委曲求全都不是免費的,高考之前他可以趁機對父母提出很多要求,但心裡很明白一旦考不好就得連本帶利付出代價。
他的人生已經處於不斷的高考之中,沒辦法保證滿足所有人的期望。
而且滿足了一個期望,就立刻會生成另一個期望在前麵等著,無窮無儘。
有一次他和萊昂納多喝得有點麻了,聊起女人時問過:“你和那麼多女人分分合合,有沒有過心理負擔?”
萊昂納多噗地笑出來:“如果您認為分手是虧欠了誰,這想法未免有些傲慢。”
誰還離不開誰呢,你以為你是誰?
所以人以群分,他們能成為朋友絕非偶然。
然而兩人畢竟是在不同的文化氛圍下成長的,蘇長青雖然對人生有許多負麵的判斷,也影響了他上一世的許多選擇,不過重生之後為了父母,他也是願意改變的。
當他年近五十聽著蒼老的母親嘮叨時,心裡還是百感交集的。
但這種改變應該像國家政策一樣,小步快走,現在步子太大有點難受。
“可你之前答應穆沐過年見父母,現在都臘月二十五了,想反悔?”
“我答應過的事情不會反悔,見可以見。隻是想和穆沐談談,大家應該互相理解,我目前還沒考慮結婚的事。”
“說來說去你是不想把這視作訂婚,如果想和穆沐談就談吧,你們的事我不摻和了,裡外不是人。”柳雨菲很有意見:“我們每個人都是有死期的,卻仍不明白珍惜的重要性。”
佛說人終有一死,珍惜也是一種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