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暗怪自己老大不小還不會說話,慰問病人有直接問人家疼不疼的麼?
如果人家疼的話,難道自己有什麼能耐幫忙緩解?
是能吹吹還是能揉揉?
東方寧華情緒壓抑很久了,但性格過分堅強,含著那一汪淚水不肯流下來,讓蘇長青這種有點強迫症的人很難受。
這到底是流還是不流下來啊?
慰問病人到這份上,真的很失敗。
蘇長青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回頭求助三個女秘書,一個個抿著嘴麵露戚色,似乎隨時也能哭出來。
這氣氛實在不祥,地主家要出大事的節奏,蘇長青突然覺得東方寧華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大增。
必須趕緊找個話題轉移,他清清喉嚨:“這個……你也知道我在米國那邊有朋友,是否需要幫忙找專家醫生什麼的?”
這話果然有用,東方寧華深吸一口氣平靜許多,用紙巾蘸乾眼邊的淚水:“我知道,你是說找你的發言人幫忙?”
東方寧華之前幫忙控評,蘇長青在米國那點破事她比誰都清楚。
“不是我的發言人,”這麼說話可不好,蘇長青回頭看了眼三個女秘書,加重語氣糾正:“是米國總統的發言人。”
東方寧華也跟著回頭看了眼,然後淡淡道:“刪帖控評的事基本都是她們負責處理的,知道你說的是誰的發言人。”
蘇長青幾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形象瞬間崩塌的感覺,對三個擦屁股的女秘書尷尬笑了笑:“辛苦了。”
三人脆生生同時回答:“應該的。”
訓練有素,精銳。
東方寧華看著蘇長青:“這一年都沒見你們有新話題,我還以為已經結束了。”
這一年蘇長青基本都在國內工作,自然沒有話題,米國那邊上個月結束了大選,民主黨敗北,小布當選,梅露蘭·多拉的發言人任期隻剩下一個多月了。
“無所謂是否結束,我和她隻是朋友,”蘇長青迅速調回話題:“我是說認真的,如果需要……”
“做過的事當我們的麵都能不認賬,你不搞政治真可惜了,”東方寧華打斷他的話:“我不可能求助於她的。”
蘇長青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
“因為梅露蘭這段時間公然說了我國不少壞話,關係有些緊張,我這個時候因病求助,被境外媒體知道了必定大做文章,”東方寧華搖搖頭:“目前的醫療團隊已經排除了那邊的人。”
出身這種事也是有利有弊,年紀輕輕就得這麼宏觀地考慮問題,好處壞處都打頭陣。
不過梅露蘭這段時間的確說了不少東方大國的壞話,進入新世紀米國的戰略精英們已經警覺,開始提防東方再冒出個強勁對手,所以柯總下台之前不停埋雷,逼著下一屆對華更加強硬。
幾年後他老婆上台和奧巴驢一起搞了個亞太戰略,基本一脈相承。
“其實她隻是個發言人、傳話筒,私下裡……”
蘇長青忍不住辯解,東方寧華再次打斷他的話,態度很堅決:“我不能因個人問題與大洋彼岸作這類接觸,上麵知道了決不允許,咱們還是彆找麻煩。”
看來忌諱真的很多,話說到這份上蘇長青也不能再提,於是將話題又拉回現有治療方案上。
昨天入院以後,東方寧華隨即開始了治療前的最後一波化驗、檢查,報告基本已經出來了。
蘇長青把化驗單都看了一遍,最後拿著ct胸片認真端詳。
東方寧華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你懂醫學?”
不同生活環境造就不同的思維模式,苦逼中產迷信科學,而底層和高層的往往都更相信奇跡。
在人類的金字塔尖上從來不乏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人物,蘇長青在東方寧華眼裡無疑有這類特質,他似乎已經按準了世界的脈搏,擁有無以倫比的前瞻性和創造力,幾乎無往不利。
望聞問切洞察這個紛擾的世界,或許他也有神奇的路數可以對抗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