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形和往常並無區彆,唯一異常的,是幾人的言行在離開華桐院之後,便不似往日那般活躍輕鬆了。
“你們怎麼了?”元昭瞅著蓮裳問,“方才還好好的。”
突然發問,身後的婢女們瞬間動作硬直,僵住原地一動不敢動。時常到各院打探消息的蓮裳更是頭皮發緊,牽強在扯扯嘴角,嘿,嘿嘿,回道:
“沒事,郡主,快走吧!時候不早了,夫人該著急了。”
元昭:“……”
睨她們一眼,並不為難,反正不管她們說不說,她都要去前院的。想畢,剛要走,忽又停下,睨了芝蘭一眼:
“你去,把洛雁叫來。”
“諾。”
芝蘭連忙退出行列,轉身飛快往華桐院方向跑。元昭深呼吸一下,毅然轉身加快腳步。走了一路,她發現府裡一切喜慶的燈籠彩帶什麼的已被統統取下。
沿途的奴仆見了她,雖有行禮,但神色慌張,不禁心情沉重。
她不再是快步走,而是一路小跑往前院衝。蓮裳見狀,連忙跟上一邊追一邊喊:
“郡主,夫人不在正堂,在北院。”
北院?那是父親的院子!
元昭神色一變,轉身飛奔而去,轉眼就把婢女們甩在身後。衝進北院的洞門,隱約聽見裡邊傳出一陣細微的啜泣聲,她頓時感到四肢發軟速度慢了下來。
沿著石徑往院裡走,很快,她看見兄長和阿姊們都圍守在父親的寢室門外。原本今早應該高高興興出來給父母敬茶的三哥,正哭喪著臉捶打自己的頭顱。
“二哥,三哥,姊姊……怎麼了?”元昭緩緩走近,囁嚅地問,“阿爹怎麼了?”
“郡主。”
一夜未眠的武溪看見她來,率先過來請安。除了世子二哥夫婦,其餘兄姊強忍悲傷過來,一一行了禮。
“到底怎麼了?”未知答案,元昭也已紅了眼眶,“阿爹他……”
“你莫慌,父親沒事。隻是身體抱恙,需調養些許日子。”至於彆的事,侯世子眼眶通紅,朝武溪示意,“你來給郡主解釋。”
元昭聞言,期待地望向武溪。
於是,武溪將昨晚之事娓娓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在武楚,男女論及婚嫁時,雙方年輕人是不見麵的,頂多瞧瞧悄悄地偷看。
眾所周知,定遠侯府的三公子久征在外,鮮少在京,婚事由府裡的兩位夫人與女方家長議定。
宋家女子得知伯娘將她許配給那個隨時被抄家滅族的侯府,頓時嚇得心神俱裂。求生欲強的她一咬牙,膽大包天地想出一個損法子來,讓貼身婢女替嫁。
兩位夫人見過她,可新郎沒見過。
等入了洞房,明早出來敬茶被兩位夫人識穿,便一切都晚了。宋府深得聖寵,而定遠侯府是名氣顯赫,實力不足,身為前朝餘孽敢把宋府怎樣?
隻要皇家出麵保宋家,定遠侯府便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殊料,人算不如天算,侯府三公子在婚前也悄悄見過宋家女子一麵。鳳氏生怕不合兒子的意,帶他偷偷去見的。
他在洞房看見新娘的真容,立馬退出寢室讓母親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