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政務繁忙,在東宮侍候的人不敢拿這些閒雜等事煩擾太子。故而,等他知道時,已經是五天之後。
得知姑母嫌那張琴晦氣而將元昭拒於城外,他暴跳如雷,將她召到東宮質問。
綠煙本是北蒼舊主之物,賜予元昭,與父皇將丹台山賜還定遠侯的用意相同。至於它祥不祥,那是北月氏造的孽,讓其後人承受,世人隻會說他們自作自受。
怨不得新朝君王,相反,將舊物賜還舊主,反而顯得新帝寬宏大量,顧念舊情。
姑母倒好,竟以琴晦氣為由,將元昭和他的琴拒於城外。
這不是滿世界地告訴大家,太子賜琴,是為了挑撥離間,詛咒舊主之後不得好死嗎?聽到這則消息,鳳丘仿佛被人一連扇了好幾個耳光,臉頰火辣辣的。
可鳳氏也很憋屈,侯爺和薑氏因此事與她生了嫌隙,一直不見她。
據侍衛回來報,元昭在折返的路上險遭暗算,幸虧侍衛、親兵身手了得把敵人打跑了。
儘管如此,侯爺依舊大發雷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今日太子終於歸來,鳳氏連日受氣,惡向膽邊生,不管不顧地在東宮質問太子賞給元昭那張琴是想乾什麼?讓侯府為前朝舊事陪葬嗎?
甚至扯著太子去麵聖,為她自己,為侯府討一個公道。
“‘綠煙’已改名,牙伯冤屈得雪,名留千秋萬代,何來的晦氣?”豐元帝對這個妹妹的脾性,也是無奈得緊,“它若真的晦氣,昭兒遇襲焉能安然至今?”
“可是……”麵對皇兄父子一臉無語的表情,鳳氏異常的焦躁,卻找不出話來反駁,“可是……若非那琴,昭兒怎會遇襲?”
“阿昭在邊境那幾年,少說五天一大刺,兩天一小刺,姑母您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鳳丘咬牙道。#b......
br#當年聽到這些消息後,父皇曾下過幾道口諭,讓定遠侯將女兒送回京城。定遠侯以回程路途遙遠凶多吉少為由,堅決不肯鬆手,除非有他護送。
為了此事,父皇與他在書信裡起過幾回爭執,最後不了了之。
“總之我不管,”鳳氏支吾著無從反駁,唯有跪下痛哭,“陛下,你要為臣妹作主啊!那琴師本就死在昭兒的叔父手裡,怨氣衝天,落在她手裡焉能瞑目?
此琴侯府實在無福消受,懇請陛下勸太子將琴收回!”
她的話把太子氣得夠嗆,道:
“所以姑母,侯府眾人的性命比父皇和侄兒的更重要?”
那是自然!!
這句話,鳳氏險些脫口而出,幸在緊急關頭刹住。一時間冷汗直冒,臉色慘白地改口:
“當然不是!隻是此琴不祥,毀之最為穩妥!”
“牙伯之能列國知,琅牙之名天下揚。你要毀琴,將孤置於何地?將父皇的顏麵置於何地?”太子氣得麵紅耳赤,“姑母,您是要天下人笑話我鳳氏出爾反爾嗎?”
前腳歌頌牙伯之才,名揚千古,後腳就把他最後的一張琴給砸了,這是要鬨哪樣?可憐的鳳氏,麵對皇帝的無語表情和太子的質問啞口無言,籟籟淚垂。
看見她這副孤獨無助的可憐樣兒,一個身為兄長,一個身為侄兒,想到她在定遠侯跟前也吃了癟,終是不忍心怪罪。
剛要命她起來說話時,內官來報,定遠侯入宮請罪來了。
父子倆一聽,登時歇了讓她起來的念頭,還讓她跪姿端正一點。把鳳氏鬨了一個大紅臉,同時心裡熨帖得很,覺著皇兄和侄兒還是念親情的。
然而,定遠侯入宮真是來請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