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步三回首的走了。
本來,見薑氏同意讓昭兒離開,或肯替她在侯爺麵前說說情。此刻一見,方知她是對自己的作為心灰意冷,哪裡還敢開口?
來到侯府的前院,鳳氏駐足思量。
沒有薑氏在旁邊答腔,卓姬又不在府裡……想起卓姬,鳳氏感到有些難堪。她將昭兒拒於城外,卓姬卻隨昭兒一同返回丹台山,這什麼意思?打她臉嗎?
然而,五姑娘無暇說了:
“阿娘此番隨郡主妹妹去丹台山,是想親身驗證此琴乃太子殿下所賜,早已晦氣儘消,於個人運道無礙,更與郡主無關。好讓長公主從此安心,彆無他意。”
這孩子,即將出閣了,親娘卻不在身邊陪伴,竟無絲毫怨懟之意,是個好脾性的。
也難怪,五姑娘所嫁之人乃侯府的侍衛衛長。
薑氏說了,讓她每日隨衛長回侯府,等他下值再一同返回兩人的小家。遊長庚隻是一名衛長,就算請了護院,也未必能護她周全。
不如日常回到侯府,既能與親人團聚,個人的安危也無需擔憂。
至於什麼出嫁女不宜長居娘家,啊啐,侯府已經這樣了,就算砍頭,她這出嫁女也得挨刀子,住哪兒不是住?
侯府的日子是得過且過,能與親人生死不離,她無怨無悔。
鳳氏聽罷,既心酸,更心虛。
侯府上下,團結一心,她自然喜聞樂見,她以前也是其中的一分子。然而今日,為了自己孩子的將來,不惜做出令大家寒心之舉,委實慚愧,無顏久留。
蠢事已經做下,悔之不及,隻能一錯到底。
讓五姑娘好生寬慰薑氏,她步履踉蹌,匆匆出了侯府,直奔東......
宮。可太子不在東宮,他在哪裡,沒人敢告訴她,儲君的行蹤豈能隨便亂說?
想見皇帝,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啥事都找皇帝,遲早招人厭煩。
情分這東西,消磨多了,漸漸就不好使了。
在定遠侯府,數她的兒女最多,萬一將來哪個出事,求到皇帝跟前或許還剩幾分情麵。現在這個,隻為了一張琴,昭兒又已回頭,不如,不如就此罷了……
躕踟半刻,最終黯然離宮,躲到自己府裡忐忑不安地等待侯府那邊的動靜。
與此同時,府裡早有侍衛找到侯爺,將此事詳儘告知。定遠侯聽罷,眼皮不抬一下,隻道:
“知道了。”
不回就不回吧,鳳氏那個蠢婦又不知聽了誰的讒言,才做出如此蠢事。
“郡主的車駕可有親兵跟隨?”定遠侯問前來報信的侍衛。
“回來時沒有,”眾目睽睽,隻看到郡主的車駕前後是一群少年侍衛和婢女們,侍衛稟道,“季管事已去安排。”
“嗯,回去告知主母,本侯自會處理,讓她不必擔憂。”
侍衛應諾離開,馮長史這才憂心忡忡地看著侯爺:
“侯爺,郡主怎如此大意?”
整個侯府,遭遇刺殺次數最多的便是她,出行居然不帶親兵?不像她一貫的作風。
“她怎會大意?”定遠侯哂然,“她那身白衣……”
嗜血久矣。
鳳炎,你替本王教出一個好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