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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姑娘出閣的那一天,丹台山上,卓姬站在最高台往京城方向眺望,淚水漸漸濕衣衫。
“三娘。”元昭站在她身後輕喚。
卓姬被喚回神智,連忙拿帕子拭乾淚水,回眸,強顏歡笑地朝她屈膝行了一個禮:
“郡主,您怎麼來了?不是停課一日嗎?”
“三娘,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元昭望著她道,“其實,您在不在我身邊都一樣。女兒出閣是大事,我阿娘不會怪你。”
“郡主此言差矣。”淚意乾,卓姬麵含微笑道,“妾留在此,並非怕夫人責怪。而是想讓長公主明白,琅牙琴不會給郡主、給侯府眾人帶來不幸……”
能給侯府帶來不幸的,是她鳳家。
“……我與夫人商量過,要讓長公主看到,即便沒有我,我家暇兒在夫家的日子也不會差。”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自己的女兒有這份毅力。
讓事實來證明,所謂的琅牙琴晦氣等言論,是多麼的荒謬可笑。要讓她意識到,為此將侯府嫡女拒於城外,是多麼愚蠢過分的舉動。
讓她心懷愧疚,才能永不再犯。
侯府如今的處境,如風中殘燭,苟延殘喘,實在經不起內部人員的分裂與混亂。
稍有不慎,除了長公主自己,其餘人等都得死。
因此,她留在丹台山,不僅是為了郡主,更是為了整個侯府的未來著想。至於女兒,她就嫁在正陽巷,女婿遊長庚耗費巨資在附近街道買了一處小宅院。
托那些商人的福,把正陽巷的貴氣拉低不少,使遊長庚區區一名侍衛長......
也能在此置宅子。
日後,娘倆……
“三娘,不要胡思亂想。”元昭看見她目光遊離不定,便知道她在神遊九州了,提醒道,“有些事,想都不要想,那往往與事實相反。”
啊?!卓姬愕然。
“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元昭背負雙手,目光深沉地遙望遠方,“你們做父母的總這樣,在一起時相看兩相厭;分離時,又成天想著要團聚永不分離……”
矛盾得很。
“所以不要想,你越想,老天爺越不肯成全。咱們還是忙些彆的,比如今晚吃什麼?”
卓姬:“……不能再吃溫鼎,您臉上添了一顆小紅痘。”
元昭:“……紅豆可是吉祥之物,生於南國,最相思。”
三娘,你這麼老實,會失去她的。
“哦?郡主看上哪家小郎君了?”驚喜啊!她今晚得趕緊寫信告知侯爺和夫人才是,“莫不是夏五郎?”
南國在哪兒,她不知道;但夏五郎長什麼模樣兒,她見過的。雖然武試落榜,至少他有勇氣參與。何況他還小,又與郡主相處友好,將來應該是個良配。
卓姬想著想著,一時想多了,傷感倒少了幾分。
“三娘,你不能因為我識人少就胡亂拉郎配。”夏五郎哪點配得上她?“要麼今晚還是吃溫鼎吧。”懶得想。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