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依了六公主,她以後在皇家子弟麵前就是一個伶,任人淩辱取樂。......
而與八皇子比武是不能贏的,她若贏了,他當晚回去裝個病,她便萬死莫贖。
若輸了,六公主能給她好果子吃?
還有顧德文的誅心之言,若不當場製止,將來會有更多的人用戲謔的口吻到處宣揚。甚至威脅她與兄姊們就範,做出一些屈辱的事來。
三人成虎,輿論難抑的情況下,朝臣們再趁機請旨滅北月氏一族,就算豐元帝不想殺,也不得不殺。
到時甭說她爹,整個侯府也會大難臨頭。
“這次隻是開端,你再留在京城,必死。”父親囑咐,“你要牢記,他日就算聽到兄姊有何不測,這道符堅決不能離身。”
符在人在,符若不在,人必亡。
近兩年來,朝中的武將得到擴充,已有一定的規模。由於無戰事,新武將是否能打,暫未可知。
豐元帝和太子不急,可他彆的子女已按捺不住磨刀霍霍,朝定遠侯府露出爪牙,元昭便成了最佳目標。
她是嫡係,又是女兒。
她的死,既能狠狠打了定遠侯的臉,又讓他敢怒不敢言。畢竟,死的僅是一個女兒,他府裡還有一群兒孫要顧及。
因此,眼下最需要保命符的是她。
這次,由季叔率侯府親兵一路護送,五姊姊一家三口隨行。卓姬不肯來,她說身為妾室,留在府裡陪伴主母才是應分之事。
蘭姬也不來,她的女兒養在鳳氏的長公主府,兒子和兒媳在莊子忙於農事,她又是府裡的掌家人之一,哪裡走得開?
薑氏本欲隨行,遭定遠侯反對。
“昭兒有符,你沒符。一旦出事,昭兒必將符給你……”到時,娘倆隻能活一個,他遠在京城鞭長莫及。
聽罷侯爺的分析......
,薑氏佯裝難舍孩子她爹,笑著讓女兒學習獨立去。
等出了城,元昭掀開車簾,默默回頭,遙望那座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城池。神色平靜,內心沸騰,腦海裡的各種想法如驚濤駭浪般翻滾,最終歸於空白。
等情緒平複,放下簾子,端坐車裡閉目養神。
……
就這樣,定遠侯府的小嫡女安平郡主,剛回京一天就犯了錯,被侯爺又罰去觀裡祈福了。
至於犯了什麼錯,民間的百姓從說書人的口中猜測,她仗著父親的功勳囂張跋扈,連皇子公主都敢頂撞,活該有此一遭。
另外,幾天後的一個淩晨,曲府的大姑娘因當街逞凶,被家人送去城外的觀裡三年,以贖其罪。
寅時三刻,外邊天色一片漆黑,曲府的大馬車裡掛著一盞燈籠照明。
“姑娘,彆哭了。”看著曲大姑娘默默地掉著眼淚,被擠到前室角落的小婢女於心不忍地勸,“三年而已,眨眼就過了。”
曲汀蘭彆開臉龐,抹去眼淚,掀開車簾往外邊看了看。
外頭一片漆黑,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不是哭自己被罰去觀裡住三年,而是哭自己受人愚弄。她視福寧郡主為知己,對方卻視她為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