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一波接一波的。
不等元昭理清頭緒,珊瑚姑姑來了,說母親請她到東院聊聊。去東院之前,元昭把紙條點著了,看著它化為烏有才起身。
來到東院,原以為母親找她是有要事,結果隻是拉著她的手問:
“此番西行,你可害怕?”
“不怕。”元昭微笑搖頭。
她是否西行暫未可知,但阿娘既然問了,她便如實答了。
“怕也無妨,你是女子,還未成年……”薑氏心疼地輕撫女兒的鬢角。
“我已經成年,成人禮隻是給大家看個熱鬨,無法證明什麼。”元昭不服。
聽著女兒倔強的話,薑氏莞爾一笑,點點頭,“對,我兒已經成年了。來,阿娘給你梳梳頭。”
唔?元昭一頭霧水,被動地坐在銅鏡前,“阿娘,大晚上的梳什麼頭?”
“你即將西行,這是阿娘給我兒的祝福。”薑氏目光溫和道。
“您怎確定是我西行?”元昭好笑的問,“莫非阿娘也懂星相卜算?”
“阿娘若懂就好了。”薑氏略微惋惜,“昭兒,將來若有空閒,便看看阿娘給你的書,它最能打發歲月漫長。”
“好。”元昭點頭。
雖然聽著有點不祥的預兆,但並未多想。
也無法深想,因為梳好頭發,珊瑚姑姑、琥珀姑姑和玳瑁姑姑笑盈盈地依次進來。她們各端一個精美的匣子,依次打開一看,珊瑚姑姑端著一副金燦燦的頭麵。
琥珀姑姑端著上等的筆墨紙硯,玳瑁姑姑的則是各類玉石、寶石佩飾。
筆墨紙硯是父親送她的,玉石、寶石佩飾是阿娘送的。
至於那副金頭麵——
“那枚帝印重新熔煉,但無人敢受用,就你這膽大包天的敢糟蹋,索性全給你了。”提起這個,薑氏睨了女兒一眼,從中拿起一支金簪,語氣略遺憾,“本想打一枚桂枝冠,又怕與宮中貴人有所衝撞,隻好打成一支金蛇簪。
但終究是前朝之物,不大吉祥,或變賣或賞人,隨你,無須佩戴出門招惹事端。”
話雖這麼說,薑氏還是把這枚金蛇簪插在女兒梳好的發髻上。插好了,左右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昭兒不怕,想做什麼儘管去做。日主娘娘,你阿爹,你曾祖父,北月一族的曆代先祖都會庇佑你的……”
元昭本在怔忪間,聞言霎時破防,眼淚奪眶而出,向被挽扶著坐回榻前的母親行正規跪拜之禮。
薑氏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淚意盈眶,臉上儘是依依不舍……
就在當晚,亥正,整座鳳京進入沉睡當中,衛將軍曲廣平喬裝打扮親至侯府傳達陛下口諭,命元昭即刻進宮麵聖。
一切靜悄悄的,元昭換上和曲廣平一樣的玄服,披上鬥篷出的門。她身材高挑,雖無曲廣平那寬厚的身板,但夜色漆黑,遠處即便有眼線也看不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