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奴家不打緊,驚擾了客人給樓裡造成多大的損失啊……哦哦,謝謝公子!謝謝公子!來來來,這邊請,奴家記得這邊還有空房......
。有些客官半夜到訪,招呼不打一下就溜進來了。
天一亮,他招呼不打一下又跑了,一個銅板都不留!害得樓裡的小奴們換洗被褥白忙活一場,忒可恨!當然,那些都是有本事的人,他要來要走咱也留不住。
可睡完就跑,忒缺德……”
女掌櫃的聲音如小雞啄米,嘰哩咕嚕一路未停。
被吵醒的元昭默默睜開雙眼:“……”額,忘了一早給店家打個招呼。
直接起身坐在榻邊,唉,出門在外,諸多不便,更沒有婢女端茶送水擦臉。隻能默默地隨手抹一把臉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下,來的是老熟人,她心裡不慌。
這時,門口來了人,女掌櫃詫異停下:
“喲?這間房我記得沒人……呃,那個,林公子?”
“進。”元昭在裡邊應道,“你滾。”
女掌櫃剛要推門的手一頓,訕訕然地放下,退到一邊去,猶記得隨口問:
“公子啊,要不要奴家吩咐人侍候您洗漱?”
“好,勞煩了。”
“哎,不勞煩,不勞煩!”聽出裡邊的人是個好說話的,女掌櫃一掃心頭的鬱悶,樂不可支地一個勁行禮,“各位公子稍候,奴家這就喚人端來茶點服侍……”
兩人的對話間,門已被推開,一道相對單薄的身影搶先進來,擋住身邊那人的登堂入室之路,輕喚:
“家主,”正是青鶴,“夏公子來了。”
出門在外,在天香樓這等地方不便直喚郡主或者少陽君。瞧,那女掌櫃借故慢行,直到聽她喚出家主二字,知道這位半夜來客是個有錢的主才放心離開。
夏公子有錢是一回事,倘若他不願替裡邊那位林公子付賬,她找誰要去?當然得確定一下。
姓林的家主?好像未曾聽過。
女......
掌櫃懷著疑惑的雀躍心情,步履輕快,眨眼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無妨,讓他進來吧。”
她睡意未消,嗓門迷離低沉,雌雄難分。讓已進入門內,止於屏風前的身影微頓,最後在婢女疑惑的目光中跨入香噴噴的室內,一張清逸的臉龐出現眼前。
他呆了呆,直愣愣地看著對方雙手叉在膝前,大馬金刀地坐在榻邊,睡意朦朧,還伸手揉揉眼睛。
直到身邊傳來婢女有力的咳哼一聲,方回過神來。
元昭也聽到青鶴的提醒,不禁抬眸,立即看到夏五郎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他不再是當年那位意氣風發,老想著從她這兒偷學武藝的稚氣少年。
他五官端正,高大壯碩,和本朝的諸多武將之子一般無二。
經過幾場戰役的曆練,他臉上的稚氣已蕩然無存。卻多了一份成熟剛毅,比年少時的浮躁不羈沉穩踏實多了。
“夏都尉,多年不見,怎一見麵便如此看我?”元昭起身過來,揶揄道,“雖說我氣質不凡,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你還記得我前未婚夫的下場嗎?”
夏五郎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甚是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