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天剛提到暴斃,章大人昨晚就遇刺了,他很難不多想。
“二哥、三哥且安,”元昭打斷他的話,目光繼續落在場內的侄兒侄女身上,溫吞道,“殺章含於我於國公府何益?三哥,那是分析局勢推演的結果,與我無......
關。
看你著急忙慌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咱府裡出了什麼事。”
“我正是怕你出事才趕回來!”北月禮驚魂未定。
“三弟!”國公爺沒好氣地瞪他,“慎言!”
北月禮連忙作揖道歉,一連灌了幾口茶方穩定心神,與兄妹二人聊起章府的八卦……
等到日落,元昭才帶著親衛們返回東平巷的府裡。日常起居一如既往,完全不受章府的事影響。
章府遇刺一事,鬨得滿城風雨,人人自危。
在抓到凶手之前,京裡的官員們怕是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還有章大人,他提前得到一支暗箭的示警藏了起來,幸免於難,但章府肯定回不去了。
至於他在哪裡,無從得知。
如今,除了國公府,便隻有東平巷最安穩。就算沒有京衛的日夜巡防,有公主府和慶王府在,住在同一條街巷的府邸也比彆處的更有安全感。
“殿下,那天在國公府,鳳都尉單獨提審了曲汀蘭。”午夜,洛雁悄然踏進霽月閣稟道。
“預料之中。”元昭一身寬鬆寢衣,臨窗練著字,“曲大人是她父親,單獨問她也合情合理。”
不能因此說兩人有什麼勾連謀劃。
“咱們要一直留著她?萬一她添油加醋,有意構陷……”洛雁神色疑慮。
“你與她共事有兩三年了吧?她是什麼人,你不清楚麼?”元昭輕描淡寫道。
“可曲大人是她父親,那晚她瞞著我和武溪等人闖入祠堂,分明是想刺探什麼。”本來和曲汀蘭相處和睦,直到昨晚,她的舉動已經觸及侍衛們的底線。
“那不是我們縱容的嗎?”元昭的手微頓,索性停下,將筆擱在琉璃筆架上,起身步出廊簷下,凝望庭院裡的一片靜謐夜色,“我們何嘗不是在利用她?......
”
說來,曲汀蘭也是個可憐人。
父係親眷不喜她,母係親眷唾棄她,唯一給她幾分愛護的隻有已經過世的外翁外婆。
好不容易在外邊自食其力,還認了對她頗為愛護的義父義兄。結果一旨令下,為了父親,她成了蟄伏於少陽君身邊的一枚棋子。
還是一枚等同公開的棋子,明麵上和袍澤們相處和睦,實際上暗暗排斥,還分彆受到雙方的利用。
唯一令她欣慰的,大概是義父義兄們自晉西平安歸來後。在故鄉謀得了一份好差事,成了本地的官吏,不必再走鏢在刀口討飯吃。
“她若忠心殿下,我們自然視她如姊妹。”洛雁的語氣稍有和暖。
“各有各的立場,咱不必給她立人設施加壓力。”元昭微笑回眸,接過洛雁遞來的手串,在廊裡的茶案前坐下,“我有你們就夠了,青鶴,下來陪我喝茶。”
“大晚上喝茶,您又該睡不著了。”洛雁率先反對,把瓷壺拎開,免得某人手賤非要煮茶喝,“喝水吧。”
昨晚就是睡不著才打那絡子,平白引人生疑。
元昭:“……”
一道身影翩然落下,道:“紅葉來了。”
“她來做甚?”元昭不解。
“她嫌在府裡閒得發毛,想請殿下給她安排點活乾。”洛雁回道。
“明兒讓她隨衛隊去營裡擺攤練手。”
“那些人又該參殿下男女授受不親了。”
“參吧。”
禁衛的訓練升級在即,在此之前,她要試一試他們練到何等程度了。屆時會有不少人受傷,醫官必須在場及時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