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巷,元昭正在接見新的府官和侍婢們。
長史、家令和教習姑姑各一名,錄事之前有兩名的,如今也改為一名。在她府裡當差,閒是很清閒的,隻是危險指數有點高,容易損耗人手。
各給一名,等哪天又被她發作了,至少能迅速給她補上。
另外,霽月閣的那四名女官沒被撤換,被宗正那邊退回來了。說她們四人言之鑿鑿,堅守霽月閣,未曾讓男子踏進半步!
且有醫者作證!
“千真萬確!殿下,下官可以作證!”紅葉醫官一本正經地發誓,“自打府裡進了外人,我深感不妥,便到霽月閣找幾位姊姊商議怎辦才好。幾位姊姊雖無權乾涉家令的行為,卻能禁止任何人踏足霽月閣……”
官方說辭總是那麼的大公無私,實際上,她對四名女官說府裡進了外男,擔心自己被窺視和侵犯,跑到霽月閣與幾位姊姊作伴。
她是殿下最信任的醫官,四名女官自然不會拒絕,便讓她住幾天。佩蘭、白薇兩名醫女也直點頭,讓四名女官心頭略寬。
元昭睨了紅葉一眼,靜默片刻,道:
“難為你一片忠心,既如此,你以後就住在霽月閣吧。最近本君得罪的人較多,白天的飲食由你的兩位徒弟試毒,晚上由你親自試,不為難吧?”
她對醫者向來溫和客氣,從不黑臉。
“不為難!能為殿下排憂解難,是下官的榮幸!下官定當儘心儘責,做好自己的本分。”紅葉大喜,伏首而拜,“謝殿下!”
就這樣,紅葉醫官住進了霽月閣,兩名醫女依舊住在西側院。四位女官也各歸其位,各司其職,不敢輕慢。
至於那些奴婢,被家令和教習姑姑按需分配。教習姑姑也換了,現如今這位夏姑姑比先前那位申姑姑嚴厲些,沉默寡言,不......
再動輒追著糾正元昭的言行。
她的嚴厲態度隻針對侍婢們,不包括元昭。
元昭出身名門,老國公夫人薑氏身邊的四位侍婢本是服侍太孫妃的,怎會不知禮數?薑氏出身書香門第,尤其注重禮儀,豈會縱容唯一的嫡女疏於習禮?
這殿下身為武將,不拘小節慣了。
頂多在自己府裡懶散些,在自己的院裡穿得隨意些罷了,不妨事。隻要重要場合不出差錯,便可隨她,樂得各自輕鬆。
放眼整個京城,反而是小門戶更看重日常禮節。王公貴族的家眷知禮,但在自個兒的府裡,怎麼舒適怎麼來。
規矩,那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關起府門,隻圖自在。
哦,有一位算是例外,宛城長公主作為公主之首,從小注重禮儀。一言一行極其標準,對她自己格外嚴苛,不容許出分毫差錯。
不過,她是對自己嚴苛,對外人十分寬容,深受宮中侍婢們的喜愛。
“啟稟殿下,大長公主、和長公主殿下到訪。”府門衛士派小廝前來稟報。
“長公主?”元昭蹙眉,“宛城和我二娘?”
“是,殿下有令,大長公主殿下和國公府的主子到訪不必通報。可今天大長公主和長公主一同前來,門尉派小的進來通報是否放行。”小廝口齒伶俐道。
嗯,總算有人辦事得力,若能一直保持下去,能讓她省心不少。
“是一起來的,還是偶遇?”元昭沉吟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