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笑聲說不出的古怪,雖然是個笑,卻帶著一種哭似得腔調,聽得人寒毛直豎,彆提多讓人不舒服了。
程星河低聲就問道“七星,跑不跑?”
走到這一步了,怎麼可能就這麼跑了?再說門也打不開啊。
既來之則安之,我立刻舉起手電往對麵照了過去。
可手電的光柱所觸及到的範圍,根本就沒有什麼能發出笑聲的東西,這種感覺更讓人瘮得慌了。
哪怕再照到一個陰陽魃,都比這個強一點——人最恐懼的,其實是未知。
程星河和啞巴蘭也都跟我靠在一起,防禦黑暗之中會闖出來什麼東西,但過了十幾秒,還是什麼都沒發現,程星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七星,不能是那個老頭兒咋呼咱們呢吧?這地方這麼陰,也沒準就是個貓頭鷹。”
要是貓頭鷹就好了。
既然那東西也不撲上來,我一尋思,就蹲下身去看那個海家人的屍體——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看看他是怎麼死的,不就知道那個發笑的東西是什麼來路了?
手電一照,這個人身上好像新剃了個禿頭,一個腦袋跟雞蛋似得光溜溜的,皮膚乍一看泛白,看了一圈並沒有什麼外傷,我剛要放棄,忽然就發現不對——這個人身上,有很多的小孔。
人本身就有毛孔,而那種小孔比毛孔大不了多少,光線又不足,並不容易發現。
我立刻靠近了,頭皮就炸起來了——這個痕跡,像是被人捅了數不清的針眼!
程星河一下愣了“臥槽,那這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容嬤嬤嗎?”
啞巴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容嬤嬤還真沒這麼大的本事,人要是被捅針眼,那肯定是要流血的,怪就怪在這個人並沒有出血——那東西,可能比針更細更銳利。
我後心越來越涼了,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可那東西也不出來,我們就隻好硬著頭皮往裡麵找密卷。
這下我們也不敢冒險再分頭行動,隻好聚在一起慢慢找,眼睛很快就發了酸,在幽暗的手電光下不斷的流淚。
找了半程,光是那種壇子,程星河低聲說道“你看壇子封口。”
我早就看出來了——那些封口上,是朱砂雄黃的痕跡,還有天師府的印信,說明每個壇子裡,都封著個罪大惡極的東西。
陰陽魃那麼凶,都沒資格進來,這裡隨便一個壇子裡的東西,就得要人老命。
我尋思了起來——有可能是一些凶祟實在太厲害,根本連滅都滅不了,隻能存在壇子裡封存起來,每一個都是定時炸彈,放在外麵不放心,才特地存在這裡的。
程星河接著說道“我聽說鐘家人能吃鬼,你說會不會這些都是鐘家後代的存糧啊?”
天師府的家主貌似就是鐘家後人,嫁給現在的首席天師李茂昌了,娶個能吃鬼的老婆,也不知道啥感覺。
不過再一想,瀟湘連人都不是,我也沒啥資格八卦人家。
正尋思著呢,忽然手電一下就沒電了。
我一愣,立馬拍了那個手電兩下——當初買的時候,特地跟店老板要了個待機王,咋這玩意兒這麼快就滅了?
但是再一想,我們進來找了這麼多地方,這手電已經算是很禁用了,我也沒想到這裡這麼大。
程星河就罵我不靠譜,手忙腳亂要把手機摸出來照亮,正這個時候,我忽然發覺啞巴蘭靠在了我肩膀上,滑溜溜的長發直垂到了我胸口。
我心說雖然她跟個鐵漢一樣,想不到竟然怕黑,到底是個女人,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鐵漢柔情吧?
於是我就拍了拍她肩膀,聲音也柔和了一些“啞巴蘭,你彆害怕,我們倆肯定儘力保護你。”
但這話其實有點虧心——剛才要是啞巴蘭,我已經跟程星河交代在陰陽魃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