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下水,可忽然覺得肚子上有點不舒服,跟粘上了什麼東西似得,心說要是一身老泥,把人家溫泉搞臟就很尷尬了,就打算先把泥洗下去再下,結果一低頭,發現肚子上圍了一圈東西,好似一個膠帶。
奇怪,我上哪兒纏膠帶去了?八成是金秀河裡的垃圾,不知道誰那麼沒公德心扔的。
於是我隨手揭下來就想扔,可程星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子:“那是啥?”
啞巴蘭也湊了上來,一瞅那東西,頓時激動了:“哥,還是你有本事,還把這個帶回來了,這不鮫綃嗎?”
鮫綃?
我一瞅,果然,那東西沒了水,就迅速的乾燥了下來,薄如蟬翼,像是一塊透明膠帶,但是又非常輕薄透氣,過了水,則有點濕滑,跟那個鮫人身上的透明薄膜一模一樣!
我記得,這東西附著在身上刀槍不入,七星龍泉都砍不開,也不知道啥時候粘上的——對了,我之前不是掉進了那個王侯的棺材裡了嗎?八成是那會兒蹭身上的。
程星河搶過去一陣愛撫:“給我給我,這要是拿到了鬼市……”
結果啞巴蘭一把就奪了回去,說道:“這是我哥拚了命弄回來的,憑啥給你。”
說著,塞到了我手上:“我算是見識到那玩意兒的厲害了,哥你把這個隨身帶著,你就是鐵甲小寶。”
程星河羨慕的快流口水了,罵道:“七星你有沒有人性,哥拚了老命把你救回來,你不給哥帶一塊。”
我倒是沒什麼所謂:“你要你拿去,什麼好玩意兒似得。”
其實現在,真的跟程星河說的一樣,沒什麼東西比大家的交情更值錢。
程星河趴在池子邊搖搖頭,大義凜然的說道:“算了——你用這玩意兒的機會,比我多,這塊你先帶著,下次記得孝敬我。”
我就用腳去踹他腦袋:“孝敬你個頭。”
世上最後一個鮫人都躺在那個棺材裡,以後,再也沒有第二塊鮫綃了。
那個鮫綃展開,倒是不大,最多能做個背心,程星河讓我彆瞎講究,纏身上算了。
三個人舒舒服服的泡了一會兒,程星河跟想起來什麼似得,說道:“密卷也到手裡,咱們很快就能知道四相局的位置了,哎,四相局要是真的能破,那你們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要是我能活過明天,瀟湘也能順利出來,那我想跟她組建一個家庭——聽上去,她之前受過很多的腥風血雨,要是可以,我想給她一世安穩。
程星河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可她畢竟不是人……七星,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古往今來,那牛郎織女,白娘子許仙……”
他的意思我明白,跟異類在一起的,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可我認定她了。
程星河歎了口氣,啞巴蘭就問他:“那你呢?
程星河想了想,說道:“我要是能活過二十五歲,那我也就去找個老婆——我一個人太久了,這日子過夠了。而且,”
他眼睛裡難得的帶了點憧憬:“我想親自帶著兒子騎大馬,釣蝦,搓澡,打遊戲機,彆人有什麼,我兒子就得有什麼。”
他是想著,把自己小時候沒有經曆過的東西,補償給下一代?
說著,程星河看向了啞巴蘭:“你呢?”
啞巴蘭臉瞬間就紅了,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嘛……”
程星河給了他腦袋一下:“看你這個娘炮樣。”
啞巴蘭甩開程星河的手,大聲說道:“我想穿西裝,我想搞對象!我不想跟我媽我姐那樣的男人婆在一起,我想找個萌妹子——我再也不想被人罵成人妖了。”
我一下樂了,程星河也說地主家的傻兒子就是傻兒子。願望都這麼稀鬆平常。
我笑完了心情有點發酸,這對彆的男人來說,確實是天經地義,在啞巴蘭那,竟然隻能是個願望。
當時我們三個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卻不知道後來的變故,都讓人猝不及防。
泡完溫泉出來,我就有點頭暈眼花的,腦袋直發熱,程星河看出我臉色不對,摸了摸我腦門就讓啞巴蘭去找個雞蛋——試試看能不能在我腦門上煎熟。
啞巴蘭知道我發燒了,連忙就讓我去看他們家的家庭醫生,我說這點小事兒算啥,四相局的密卷才是最重要的——我想知道,青龍局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結果一出門,就碰見了蘭建國。
蘭建國好像在外麵等著我挺長時間了,一看我穿著新衣服,眼睛很亮:“很合適。”
我這才知道,這些新衣服是蘭建國幫我們買的,於是我就道了個謝,蘭建國搖搖頭,臉色有點發紅:“我們蘭家欠你的人情,應該的。”
程星河跟看出來什麼似得,跟啞巴蘭使了個眼色,啞巴蘭也心知肚明,表情怪怪的,我不知道說啥好,就問老爺子出關了沒有?
蘭建國連忙點了點頭,引著我就往裡麵走。
過了一個大院子,我發現這個院子形狀很特彆——竟然是八角形的。
這好像,是專門用來擺陣的地方——不愧是武先生世家。
而這個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過這裡,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發燒比較嚴重,還是什麼彆的。
蘭建國看我盯著這個陣,很熱情的就跟我介紹:“這是誅龍陣——我們蘭家特有的。”
“誅龍?”這個名字讓我心裡更不舒服了:“你們家還能殺龍?”
從古到今,這龍都是華夏族的圖騰,帝王的象征,崇敬還來不及,哪兒有屠殺的道理?
蘭建國點了點頭:“不錯,隻有這種陣法能殺龍,據說前幾百年,我們的祖先就……”
但說到了這裡,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轉了話頭:“當然了,也隻不過是個傳說罷了,畢竟誰也沒見過真龍。”
這倒也是。
過了那個誅龍陣,我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一點,後麵是個大香爐,香爐後麵有一個很大的丹房——我心裡頓時就明白了,這個蘭家老爺子,看來跟禍國妖妃家趙老爺子一樣,也是醉心於長生之術啊。
蘭建國開門,裡麵走出來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那老太太雖然歲數大了,卻還是風韻猶存,身上一身綾羅綢緞的中式裙裝,領口袖口都是精致的三鑲三滾,跟從民國年間穿越過來的一樣。
而這個老太太兩個耳朵上各自戴著翡翠耳環,裙子下是如今非常少見的三寸金蓮。
我條件反射就要叫個奶奶好,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對了,這裡是蘭家,這才是真正的蘭老爺子。
啞巴蘭低聲說道:“這就是我太爺爺了。”
我和程星河連忙行了晚生禮,那“老太太”很和煦的擺了擺手:“你們幫了我們蘭家的大忙,該老頭子謝你們才對,不要這麼客氣。”
彆說,他聲音輕聲細語,也很溫柔。
老頭兒很爽快的就說道:“你們想讓我看風水符是不是,拿出來吧。”
我連忙就把把那個發黃的絲帛奉上去。
蘭老爺子戴著翡翠手鐲的手接過絲帛,竟然微微的顫了起來:“老天有眼,想不到我老頭兒有生之年,還真能看見四相局的密卷……”
但是他的視線一落到了密卷上,表情就變了,像是看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身子一顫,好險沒坐在地上。
蘭建國和啞巴蘭趕緊把老爺子給扶住了。
我連忙就問道:“那這上麵的風水符,到底是什麼意思?尤其是……青龍局上的。”
蘭老爺子回過神來,再看著標注青龍局那風水符,緩緩說道:“這個,是破局密卷——說的是,若要破青龍局,需要潛龍指,以血為祭,青龍局的鎮物,入潛龍指四十九天之後,以潛龍指主人的命與血為祭,乃可重生。”
程星河一聽,連忙說道:“那青龍局的鎮物重生之後,潛龍指的主人呢?”
蘭老爺子答道:“命與血為祭,就是說這青龍局鎮物出世,那潛龍指的主人,當然就是用自己的命與血,換青龍局鎮物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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