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湊熱鬨的一聽說要出大招,一個個的倒是更興奮了,跟漲潮的寄居蟹似得直往前衝,可一道陰氣劃過去,首當其衝把跑在最前麵的幾個愣頭青給掀翻了。
那倆小夥子新買的蘋果摔出老遠,心疼的直抽涼氣,後麵的人很識時務,捂緊了手機就跑了“媽呀,真的鬨鬼啦!”
你們才知道啊!
高亞聰跑過來,表麵抱住了支離破碎的安家勇,眼神卻一直衝著我們這邊看,陰森森的,幸災樂禍。
我剛要把七星龍泉拔出來,杜蘅芷就攔住了我“你的氣用的不熟,我來。”
自己的事兒,讓女的護著算什麼,可沒等我說話,杜蘅芷纖細修長的手指頭一翻,已經把一把東西扔到前麵去了。
一瞅她扔的東西,我頓時一愣,天階就是天階,這種東西都會用?
啞巴蘭直眉瞪眼還想往上衝呢,被我給拽回來了“冒什麼傻氣,那個赤玲的能耐很邪,彆吃虧。”
啞巴蘭連忙問道“哥,我也覺得那個小丫頭不對勁兒,她好像不是什麼一般人,那杜天師會不會吃虧?”
我搖搖頭“你看,那是什麼。”
杜蘅芷扔下的東西見風就長,一瞬間就躥了起來,擋在了邪氣前麵。
那光是凜然的功德光,看著輪廓,像是數不清的穿白甲的人!
啞巴蘭雖然愣頭磕腦,但到底是大家族傳人,一拍大腿“那是……撒豆成兵?”
吃陰陽飯的,能做到的最厲害的事情,就是四樣——變晝為夜,撒豆成兵,揮劍成河,呼風喚雨。
能做到這個份兒上,那跟成仙也隻是一步之遙了。
古代有很多撒豆成兵的傳說,據說晉代的郭璞,一把紅豆下去,就是一個紅衣軍隊。
但這種事情是非常耗費體力的,等於把自己的氣分散成了多個,一起消耗,很容易耗儘。
杜蘅芷這是看著對方來勢洶洶,想著全力以赴,速戰速決。
啞巴蘭一下激動了起來“杜天師,你師父是誰啊?是不是哪個散仙?”
可沒想到,杜蘅芷一聽這個問題,卻跟想起來什麼不願意回憶的人似得,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那個人……是什麼散仙,大概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
我卻忽然想起來了公孫統。
他們兩家,肯定有什麼故事。
赤玲一直沒從黑傘下出來,也看不出什麼表情,我隻見到,鋪天蓋地的黑氣衝著我們就席卷了過來。
一瞅那個陣仗,我頓時一愣——這麼多?
上次把她的養屍地燒了,本來以為她會元氣大傷,怎麼也沒想到,她觸底反彈更厲害了。
杜蘅芷的白甲人雖然抵抗得住,但對方的小鬼黑壓壓源源不斷,杜蘅芷光潔的額頭頓時也沁出了汗水。
一時半會兒可以,時間長了,我看杜蘅芷也熬不住。
連天階都能打,我對那個赤玲越來越好奇了,她才十五六歲,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而安家勇緩過勁兒來,也顧不上自己渾身支離破碎,對著我就嘲笑了起來“還以為你出去了一趟,變得多牛逼呢,感情到了最後,還得讓女的護著,你是上廚師學校學吃軟飯了吧?哈哈哈……”
他是想虛張聲勢,可他到底受了很重的傷,歪頭就吐出了一口血,一瞅之下嚇的臉都白了“快,送我上醫院……”
高亞聰哪兒有心情管他,她還想看我怎麼倒黴呢,直接裝沒聽見。
啞巴蘭瞅著安家勇,匪夷所思“哥,你這同學跟你什麼仇什麼怨,都快沒氣了,還關心你哩。”
可能他腦子長直腸裡了吧。
我已經沒心情關心那個煞筆了,一門心思看向了那個赤玲。
這麼拚下去,她也未必能支撐的住。
果然,黑傘下的纖細身軀,果然也在微微發顫。
杜蘅芷要贏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她一隻手往後一彆,像是在做什麼小動作。
我瞬間想起了她爹在醫院裡的情緒——她是在控製邪物!
我心裡雪亮,她看出來,杜蘅芷的心思都在操縱白甲人上,這小動作,隻可能是背後偷襲。
回頭一瞅,果然,一道煞氣後麵射了過來,正對著杜蘅芷的後背。
不論是哪一行,背後偷襲,可都不怎麼光彩。
我一下將啞巴蘭的頭按下,回身抽出七星龍泉,運了海老頭子的氣,對著那個東西就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