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就摸到了掃帚。
就在那個姑娘要靠過來的時候,小伍手起掃帚落,一下打在了那個姑娘頭上。
那姑娘頓時就讓他打蒙了,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露出了一臉的哀怨“我還以為……”
小伍又想起來了我說的一句話,就是“鬼話亂人心”,他抄起了掃帚,沒頭沒尾,閉著眼睛,對著那個姑娘就打了下去——我還說過,鬼影魅人魂。
等他睜開眼睛,那個姑娘果然已經消失了。
他這才鬆了口氣,趕緊把鐵拉門給拉下來了,那一晚上是抱著掃帚睡的。
而半睡半醒的時候,他隱隱約約,還是能聽見,屋裡似乎哪裡有嗚嗚咽咽哭泣的聲音。
那聲音引的人渾身發冷,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晚上,太陽出來,可小伍這眼皮卻怎麼也撩不起來,渾身打冷戰,上診所夏楚楚那看了看,才知道是發燒了。
中邪的人,多發燒,這也是常識。
小伍拿完藥就趕緊來門臉找我,可我還在顧瘸子那沒回來,把他急的夠嗆,這不是,剛從夏楚楚那輸著液,聽說我回來了,拔了管子就來了。
小伍的印堂帶黑,看來那姑娘確實不是人。
而且,他夫妻宮上黑中透赤,妥妥是開了鬼桃花。
小伍一聽鬼桃花仨字,把眼就瞪圓了“桃花?啥意思?”
程星河實在聽不下去了“你說啥意思?人家女鬼喜歡你唄!我也是服了,這七星就是個鋼鐵直男,你可倒好,你這段位,得是個鈦合金直男。”
啞巴蘭一知半解,也跟著點頭。
高老師更是深有體會“妥妥就是!”
原來小伍雖然做事精明強乾,對朋友熱情友善,偏偏在男女關係上就是不解風情,上次高老師給他介紹個姑娘,倆人發微信,姑娘說喜歡這一季最新的蘋果,暗示他給買個手機,他可倒好,上市場批發了十斤剛從樹上摘的,用蛇皮袋扛著給人送單位去了。
他還發微信問愛吃不?啥時候出來玩兒?
姑娘氣得夠嗆,回了個有病,他來句那我上我們商店街,傷風感冒找社區診所夏楚楚,骨折槍傷找白藿香,我都熟。
氣的那姑娘直接把他拉黑了,順帶把高老師也拉黑了。
鬼桃花也算是桃花了,不,應該說鐵樹開花。
我尋思了起來,那個金蓮姑娘,跟商店街風水發生變化,會不會有關係?
想歸想,我還是先跟白藿香討要了點生犀角,生玳瑁磨粉給他吃了,又用麝香塞了鼻子,不長時間,他這燒慢慢退下去,我看他命燈不搖晃,陰氣大概去的差不多了。
小伍跟我這處於同一側,也是陰氣侵襲的一側,我就上他們家看了看。
那漢服姑娘不找彆人找他,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小伍的門臉前麵做買賣,後麵是臥室,平時就住在這。
我對這裡太熟悉了,連他糖蒜罐子放哪兒都知道,而這麼一進來,鋪麵就是一股子陰氣——比外麵還冷。
我就問小伍,最近家裡有沒有添什麼東西,尤其是舊東西?
小伍想了想,說沒啥印象啊?
不對啊,這個陰氣是新來的,這裡肯定有東西。
我接著就問小伍,那咱們這條街,這兩天來沒來什麼可疑的人?
商戶做買賣時間長了,看客戶一看一個準,就知道他是誠心買東西,還是乾什麼的。
可小伍還是搖頭,說這一陣商店街風平浪靜,也沒見什麼怪人。
正說著呢,一個人進了店堂,我以為來顧客了,心說啥顧客連陰氣都沒擋住,結果回頭一瞅,竟然是個熟人——成衣店女老板。
成衣店女老板是上個月才搬來的新商戶,我跟她不怎麼熟。
她這麼一進來,東張西望,顯然也不是來買鞋的,盯的全是門窗戶型,倒像是來看房的,好像這是她自己家似得。
小伍看見她,也皺起了眉頭“你又來乾啥?”
成衣店女老板看都不看小伍一眼“你開門迎客,還怕人進來?難怪你這買賣一天不如一天,我勸你還是趕緊改行,把這個店麵讓出來,彆乾占著茅坑不拉屎。”
說起來,小伍這個店的位置是很好的,不過最近生意顯然不怎麼樣,桌子上隻有泡麵,火腿腸都沒加。
成衣店女老板比我們大歲,長得其實還行,但是顴骨凸起三白眼,兩腮下陷下巴尖,讓她看上去尖酸刻薄,難以招惹。
而且,我還看出來了,這成衣店女老板的眉宇之間,籠罩著一股子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