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自己先回去了,一隻手還按在了那個綁著布條的胳膊上。
我盯著那個布條,心說老徐隻怕也有老徐自己的秘密。
回房間的時候,聽見樓道裡嗡嗡的——一開始以為誰又用震樓器了,仔細一分辨,鬨半天是個驚天動地的喊聲,估計是那個大漢發出來的,簡直電閃雷鳴。
程星河直撇嘴“我要是住他對門,我也得搬走。”
我們當時還不知道,自己跟那倆人的緣分竟然還挺深。
沙漠裡亮的很早,還沒睜眼,就聽見外麵亂哄哄的,像是有人在還價。
我心說吃早餐還要砍價的也是不多見——我這個泥腿子都沒這麼乾過。
但是再一聽那聲音耳熟,就坐起來了,掀開窗簾一瞅——果然沒錯,是昨天那個壯漢,黑痦子二人組,還有老徐,三個人正在爭論啥。
程星河睡的正香,被陽光照醒很不開心,奔著我屁股就來了一腳,說早起的蟲兒被鳥吃,讓我再老實睡會兒。
我抓過衛衣就往頭上套“吃個屁,再晚點,向導倒是讓人家先吃了。”
到了院子,那倆人還跟老徐商量著呢“我們知道,你是本地最好的,選的就是你,隻要你肯答應,到時候金銀洞裡的東西,算你一個人頭。”
臥槽,這麼大方嗎?相比之下,我們的一千五就太寒酸了。
老徐則習慣性的摸自己纏著布條的胳膊,有些為難的說道“時間上有衝突,我先答應了人家了呀。”
壯漢一怔,不屑的說道“昨日裡那個小雞仔嘛?他財氣和命氣全有問題,像是被人動過手腳,這次不光成不了,還會把命搭進去——跟著他,近墨者黑,你也會跟著倒黴的。”
我的心裡當時就激靈了一下,我……被人動過手腳?
那個夢——難道是真的?
大黑痦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還在撓屁股——他穿著一件很寬鬆的粗布褲子,撓起來很方便,也不知道屁股上長了啥了“就是嗦。錢好說,他給你多少鈔票,等出來了,給你十倍也可以咯。”
不是,不關你們是誰,上來挖牆腳誰能忍,我上去就要說理,可還沒過去,老徐就說道“兩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是個向導,我們這一行,一要路熟膽大,二就是要重承諾,我老徐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們另請高明吧——實在不行,等我這一趟回來?”
那倆人對看一眼,搖搖頭,壯漢說道“十年了,我們等的就是這段時間,一天也早不得,一天也晚不得。”
啥,這幾天日子很特殊嗎?
這時他們看見了我,壯漢要問我,而大黑痦子看了我一眼,拉住他搖搖頭“這小子看著雞仔一樣,不是凡人,沒用。”
壯漢很聽大黑痦子的話,這才鬆了手,看著我,眼神陰沉了下來——像是在看一塊絆腳石。
想起昨天親眼目睹的能耐,我後心直發炸。
跟這種人為敵,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一尋思,多條朋友多條路,就問他們,要是願意,也可以跟我們結伴同行——光看昨天見到的金銀氣,也知道那裡麵的金銀有多大價值,絕對夠分,跟這麼厲害的人搭夥,沒有壞處。
可沒成想,他們兩個搖搖頭,冷冷的看著我,意思是要獨占。不樂意跟人分。
那就沒什麼商量的餘地了——可那地方東西那麼多,至於那麼貪?
老徐怕我們有爭執,就拉我去裡麵喝羊湯,進了屋,就聽見大黑痦子懶洋洋的說道“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金銀洞裡,到底有啥事體哩,不妨事,他們死了,還是歸咱們。”
壯漢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看意思也沒怎麼把我們放在眼裡。
啥事體?不就是金銀嗎?難不成,還有什麼彆的東西?
店家小姑娘現在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給我們盛上了雪白的羊湯,送了芝麻燒餅,雖然沒明說,但我看得出來,她對老徐的態度,比之前像是好點了——老徐那一大碗羊湯裡,下水堆上了尖兒,怕他吃不飽似得。
老徐有點受寵若驚,衝著羊湯傻樂了起來,青色的牙齒全露出來了。
啞巴蘭托著腮,暗暗的盯著店家小姑娘,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而程星河則一直瞟向了壯漢他們,像是在提防他們。
還沒進沙漠,感覺就已經八麵埋伏了。
吃完了上街去買進沙漠用的行裝,市場上東西的倒是很齊全,五花八門賣的很雜,老徐很有經驗,隻要跟著他買就行了,倒是很省腦子,我買了一大包的魚乾,正挑選著呢,程星河忽然用肩膀撞了撞我,示意我看身後。
回頭一瞅,我不禁也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