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摸了摸血,看出來這些血的顏色泛青,正是夜叉的血,遠處還有拖拽的痕跡,顯然逃走的時候十分狼狽。
受了重傷,這些村民明天順著血跡找過去,夜叉必定倒黴。
我們非得在中午之前,把真凶給找出來不可。
正尋思著呢,就聽見那個小孩兒奶也不吃,還是直著嗓子嚎叫,他媽也一副沒法子的樣子,給他奶他也不吃,隻是哭。
他媽沒主意,就在一邊唱歌哄他;“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讀一遍,一覺睡到大天光……”
可小孩兒不為所動,該哭還是哭。
夜哭郎……我腦子一閃,立馬看向了他們家窗台。
果然,就看見窗台上扔著一把紅豆。
我立馬就問,這紅豆是你放的嗎?
小孩兒他媽回頭一瞅,也露出個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來的。”
我瞬間就知道傷人的真凶是怎麼回事了。
於是我立馬就問小孩兒他媽“你們村裡,還有其他的小男孩兒沒有?”
小孩兒他媽一愣,這才說道“村裡是沒有了——不過,參山另一側有一戶人家,住得遠,跟我們沒什麼交往,不過今兒早上看見那戶人家買了紅點饅頭,估摸著他們家小孩兒剛滿月吧。”
是了,這裡的風俗,生女孩兒的話,滿月要給親朋好友散豆沙包,生男孩兒是點著紅點的棗饅頭。
我問清楚了地址,奔著那個地方就跑過去了。
程星河他們不知道我這是要乾啥,隻得跟上來了“七星,你發現什麼了?”
我一邊跑一邊說道“剛才那個小孩兒他媽一唱歌,我就知道什麼東西會讓村裡的小孩兒夜啼,還長著翅膀了——夜遊星。”
程星河一下就愣了“臥槽,還真有這種東西?我都沒見過,還以為就是傳說呢。”
夜遊星跟什麼狼外婆,矬子老蹦,大馬猴一樣,是嚇唬夜哭小孩兒的四大神器。
傳說也差不多——小孩兒一哭,家裡大人就說,你可莫哭啊,再哭的話,就把某某某引來了,抱了你回窩裡吃了!
夜遊星也是這種東西——傳說,是個長著翅膀的女人模樣,會飛,它每天都要吃個童男子。
白天的時候,夜遊星就會看準,誰家有童男子,偷偷就會在窗台上扔一把紅豆,到了晚上,順著紅豆,前來吃人。
這東西當初鬨得很凶,這樣下去小孩兒都得被吃完了,人也得絕後,驚動了張天師,施法全收拾了,所以這東西隻存在在了代代相傳的床邊故事裡,沒人見過。
三舅姥爺也說,這東西已經絕種了,我一直沒往這方麵想,直到剛才聽那女的提起“夜哭郎”的歌,才想起這個東西,一看那把紅豆,就更確定了。
這個東西既然每天都要吃人,那今天沒吃成了剛才那個小男孩兒,肯定就去找剩下的那個小男孩兒了。
要是能在那個東西吃人之前抓住它,那夜叉的冤屈,也就能洗刷了。
程星河他們一聽都精神了,撒腿跟著我就跑——白藿香上山也習慣了,從來不給我們拖後腿,身形也特彆矯健。
這一家人的承包地比較高,住的很離群——這其實不是什麼好風水,很容易被陰邪侵擾。
而這個時候,我們幾雙眼睛全看見,一個巨大的黑色東西,奔著那個院子悄無聲息的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