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眼前一亮,立馬上來,對著我的左耳朵說了一聲“得罪”,接著,一番操作,就從我左耳朵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東西,自己沒敢看,就既得意又恭敬的雙手捧給了我。
我接過來一看,那是個不到指甲長的東西,軟綿綿的,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
是個人形,非常袖珍,但依稀也能看見這個人的眉目,竟然跟我有幾分相似。
正麵是滿身的經咒,背麵——是我的生辰八字!
程星河為了我的老神仙人設,一直聽著沒吱聲,但眼瞅著我耳朵裡起出了這麼個東西,臉一下就黑了,伸手就要把東西搶過來踩兩腳,咬牙說道“他媽的,欺人太甚……他們當咱們吃草長大的?”
白藿香則一把搶過小人,自己觀察了一下,說道“難怪覺察不出來——這是人皮做的,放在耳朵裡,會讓人輕微失去平衡,也容易引起暈車。”
所以貼在身上沒感覺?這是什麼時候被塞進來的?
我想不出來——隻記得,在額圖集回來的時候,我就開始莫名其妙的暈車,以前我從沒有這個毛病,看來是在那之前什麼時候。
靈瑞先生沒聽見,還儘力推銷自己“不是我自誇——有這種本事的,除了我也沒幾個,隻要老前輩能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不負眾望,為您門下爭光!”
我努力把攥緊的拳頭舒開,也讓程星河彆激動,接著就問靈瑞先生“那你看的出來,功德被誰取走了嗎?”
靈瑞先生猶豫了一下,這才訥訥的說道“這就難為我了——您的法子這麼玄妙,在我十倍之上,我就是想班門弄斧,也沒這個本事啊!”
本事在他十倍之上?
馬元秋確實不是什麼善茬。
我一尋思,就問靈瑞先生“在陰麵風水裡,你聽說過馬元秋嗎?知不知道他什麼背景?”
靈瑞先生一皺眉頭“馬元秋?這還真不知道,陰麵風水裡,論起大名鼎鼎,隻有一個姓馬的,那位可是黑先生,當年在風水行,跺一腳,整個行當都要顫三顫。”
我也聽說過黑先生——是陰麵先生裡的翹楚王者,就跟我們普通先生的十二天階一樣,不過他們從來不乾好事兒,以陰邪出名,讓人聞風喪膽,聽見名字,都得繞著走。
也符合馬元秋的本事,難道馬元秋這三個字,是個化名?
我就讓他說說,那個姓馬的叫什麼?
靈瑞先生連忙說道“叫馬連生。”
這話跟一個響鑼敲在了我耳邊一樣,震的我腦子裡嗡嗡作響。
馬連生——是我三舅姥爺的名字。
而靈瑞先生沒注意到了我表情的變化,接著說道“那位馬先生,據說是幾百年出不來的一個曠世奇才,三歲能斷陽宅禍福,五歲可指龍點穴,長大成人,更是聞名於世,就連上一任的十二天階都對他忌憚三分,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幾十年前忽然就沒有他的消息了……”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有人說他找到了一處絕世神龍脈,他要據為己有,可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人死在龍脈裡了。”
我腦子沒反應過來,嘴先吼了一句放屁。
這一聲倒是鎮的靈瑞先生顫了三顫,連忙說自己失言,要打嘴巴,我緩過神連忙拉住了他,說剛才是我太激動了。
靈瑞先生唯恐得罪了我,連聲說不敢。
正這個時候,邸紅眼伸脖子張耳朵的湊過來了“大家都是四相會的,那是一條船上的啊——你們二位說話背著我,我心裡多難受。”
程星河咳嗽了一聲,低聲在我耳朵旁邊說道“他剛才看見這個靈瑞先生竟然給你“掏耳朵”,嚇的下巴快掉下來了。”
果然,邸紅眼旁敲側擊,就問靈瑞先生為什麼對我這態度,靈瑞先生在四相會的地位也不比他低,對他淡淡的也不怎麼搭理,搞得邸紅眼碰了一鼻子灰,更尷尬了。
為了打破尷尬,邸紅眼轉移話題,就說水天王廟的事兒既然已經圓滿完成,那就趕緊回四相會的辦事處——連慶祝事情辦成,帶歡迎我,大家一起熱鬨熱鬨。
我也就答應了下來,邸紅眼就把我們讓到了一輛車上,奔著一個寫著“南水灣”的路牌開過去了。
車開起來,靈瑞先生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連忙說道“對了,老前輩,這次去四相會,大部分人當然是衷心歡迎老前輩加入的——但是有個人,您得提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