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我這表情,她臉色就更冷了“你不吃我喂狗了。”
她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每次吃救命藥的時候,她才會這麼說。
那個藥丸子跟麥麗素差不多,烏漆嘛黑,帶著一種很苦澀的香氣,這個香氣還有點熟悉,不過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她見我吃了,眼神才跟剛化開的冰一樣,有了活泛意思,但她還是冷冷的說道“不怕我毒死你?”
“那哪兒能呢!”我連忙說道“你給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她雖然還想裝成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一聽這話,嘴角壓不住了,跟被春風吹開的花瓣一樣,露出個很美的笑容。
但她還是把笑容壓下去,裝成凶巴巴的樣子說道“我剛才也聽見了——這裡的人好像都挺凶的,你也彆跟平時一樣做爛好人,新來了一個地方,遇事兒你也得凶一點,不然的話人家拿你當軟柿子捏。”
“這個藥丸子,是我用上次在人參山上拿的千年人參,配了鳳凰洞的仙藥做的,吃了能補行氣,遇事兒吃上一個,多了不敢保證,四五分鐘的行氣應該夠你用。”
難怪熟悉呢,原來是人參。
而且,四五分鐘?照著誅邪手的能力,四五分鐘什麼事兒乾不成!
果然,那東西一下肚,瞬間丹田就有一種熱騰騰的感覺,跟剛充上電似得,渾身暖洋洋的,本來就升階了,這下,行氣更充足了。
我一下就高興了起來,幾乎想抱一抱她慶祝一下,但手伸了一半,想起男女有彆,又縮回去,改為撓頭皮“謝謝……”
“謝謝就夠了?”白藿香抬起眼皮,假裝漫不經心“怎麼也得回個厚禮吧?”
厚禮……
一看我真的在想,白藿香倒是笑了“行了,我開玩笑的,舉手之勞而已,省的你一用誅邪手,就虛那麼長時間……”
程星河的聲音冷不丁的響了起來“你怎麼知道他虛?”
白藿香一愣,臉瞬間就紅了“胡說什麼,信不信我毒啞你?”
程星河一雙眼睛掃來掃去的,不懷好意的手心朝上伸了過來“不是,你們倆肯定背著我吃好東西了,什麼呀?給我來點。”
白藿香一把將他的手拍掉,就往回走“伸腿瞪眼丸你要不要吃?”
程星河就在後麵追她“說正經兒的呢,嗷……你又紮人,你容嬤嬤轉世!嗷!”
這就是作死的樂趣吧——隻有無限接近死亡,才會明白活著的真諦。
靈瑞先生等我過來,十分殷勤的就把我往裡麵讓,邸紅眼也在前麵給我當導遊,我看清楚了四相會的先生,暗暗心驚——雖然是個民間臨時組織,但是成員質量並不比天師府差。
不,甚至比天師府還高——觸目所及,全是地階二品甚至一品,看來水百羽挑剔的很,說是缺人手,一般人也不肯要。
從大門到內堂,一共就倆玄階,分彆是啞巴蘭和程星河。
程星河臉皮厚,啞巴蘭脫女裝脫單之外的事情都不怎麼在意,倆人倒是並不自卑,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得,東張西望,對這些地階還挺新奇“那好像是個混陰麵的。”
“沒錯。好像是西川姓雷的門下,武先生,能打。”
“對,我聽我姐說,雷家有個女武神很出名,叫雷婷婷——長得特彆漂亮,像安吉麗娜朱莉。”
四相會招來這麼多的陰麵先生——是能靠著他們的力量把事情解決,還是會把這一灘水越攪越渾?
我是今天剛升的地階四品,在這裡隻能算是個吊車尾,而其他的先生看我一個地階四品,被兩個地階二品待若上賓,也都暗暗吃驚。
一路上,總聽見他們竊竊私語“這就是那個李北鬥?”
“還真來了。”
“背踩腳印的事情就是他解決的?”
“我聽說老祝那已經準備好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好戲?我耳朵豎起來,什麼意思?
但說這話的人似乎被誰警告了,不吭聲了。
我心裡雪亮,那個叫祝童生的既然對我不懷好意,那是不是準備好了要找我麻煩了?
真要是找麻煩,怎麼個找法,不能跟小學生一樣,在門上放個黑板擦,等我一推門,掉我腦袋上吧?
不過他怎麼也一把歲數了,不能真這麼幼稚吧?
事實證明——那個祝童生還真沒讓我失望。
到了會議室,靈瑞先生趕緊衝在前麵給我開門,結果門這麼一張開,我立馬就感覺出來,門後頭好大一股子煞氣。
有東西。
果然,一聲淒厲的嚎叫聲炸起,一個非常迅猛的東西,對著我就衝過來了。
那個東西來的太快,我隻看清楚了,那東西有一張白臉。
而這個煞氣……
我立馬大聲說道“往後退,是煞!”
程星河他們都沒想到,這裡竟然能竄出這種東西來,立馬就縮回去了,而那個煞身上一抹血紅——還是個嫁衣煞!
這種煞是最難對付的一種——跟嫁娶殃的來曆差不多,這種煞是橫死在婚禮上的女人化成的,怨氣深重,一般都是天階才能對付,我們碰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腦子裡這些想法也是電光石火一瞬間,那個東西對著我的麵門就撲過來了。
我聽見身後一陣笑聲——像是不少人,在等著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