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鞋拔子剛從水裡撈出來,動了胎氣,白藿香讓她也上婦科醫院去養一養。
鞋拔子麵露難色“這個……”
我仔細一看鞋拔子的臉色,也看出來了,她鼻子的準頭微微歪斜,跟之前幾個受害者一樣,主犯小人。
鞋拔子的耳垂形狀,在業內叫“不滴水”,意思是一點耳垂都沒有,福氣很薄,命比較苦,不光存不下錢,男女關係上也總是吃虧。
而她奸門上是很深的凹陷,上麵殘留著一些邪紅色,說明遇人不淑,她腹中胎兒的爹,跟我那個王八蛋爹一樣,拔吊無情。
同樣都是渣男受害者,這讓我不由自主就對她有點同情。
加上她那個吞吞吐吐的態度,也知道了——她檢查出來了胎兒之後,大概也正在發愁。
我就問她“你最近是不是讓人坑了?”
鞋拔子被我說中了心事兒,隻好點了點頭“不怕你們笑話——都是被那個殺千刀的害的,彆說不想要那個孩子,我自己都不想活了。”
原來鞋拔子相由心生,是個鞋廠女工,這一行工資很微薄,她苦出身,每天省吃儉用,好不容易存下了十萬塊錢,想著做嫁妝。
結果相親對象是個有婦之夫,她稀裡糊塗被人騙了身子,原配帶著刀找上門來大鬨,讓她賠償精神損失費,不然就搞她個身敗名裂,這輩子嫁不出去。
她一個外地人,在這裡無依無靠,被凶神惡煞的原配這麼一嚇,那點積蓄全拿出來了。
結果錢剛被卷走,她覺出不舒服,一檢查才知道懷孕了,可她連做手術的錢都沒有了。
從醫院出來,她瞅著那水,就尋思著自己吃的那些苦,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這個時候,就有一個穿白衣服的人,說有個好地方請她去,去了就沒苦惱了,她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昏昏沉沉跟著就去了,直到被我救上來,嚇了個半死,才知道活著好。
程星河直搖頭“大妹子你可長點心吧——有婦之夫不好惹啊,不過這也過分了點,這都不是簡單的坑,這是隕石巨坑。”
白藿香看著她的眼神,也同情了起來,可一聽程星河這話,眼神卻微微一變,像是觸動了什麼不願意想的事情上,彆過頭不吱聲了。
唯獨啞巴蘭每次聽故事都能聽走神,瞪著眼睛又在神遊天外,估計還在想雙脫的事兒。
我隨手推了啞巴蘭腦袋一下,心裡尋思著,尋死……
我還想起來了,那個小孩兒他媽媽,也被人欺負,過的很苦,同樣犯了小人。
這麼說,這些懷孕女人,也不是隨機挑選的,而是生活無望苦惱,滿懷怨恨的孕婦。
那個長鱗片的玩意兒,怕也有自己的故事。
帶鞋拔子一起去了婦產醫院,裡麵人還挺多,大部分是喜氣洋洋,挺著肚子,身邊又是老人,又是老公,前呼後擁。
也有一部分麵容枯槁,眼神無光,捏著化驗單跟看催命符一樣。
我們就嘗試著跟人要要血要尿,可人家一聽,都拿著我們當變態,把保安給喊來了。
也是,這素昧平生的聽見了這個要求,不當你變態才奇怪呢,我正考慮要不使用一下殺手鐧,給人望望氣,可這裡的孕婦警惕性都很高,一見陌生人搭話,聽都不聽,直接就走。
我尋思著我們幾個人還算麵善啊,什麼時候有過這待遇了,回頭一瞅明白了,人家那是怕祝禿子呢!凶神惡煞的,活像人販子,哪兒敢跟我們搭話。
旁敲側擊趕他他也不走——他還得看我碰釘子呢!
這就難辦了,橫不能摁倒一個取尿取血啊!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小孩兒忽然大喊了一聲“馬阿姨!”
一個穿白大褂的女的猛地回過頭,看見小孩兒倒是愣了一下“這不是小睿嗎?你們家人找不到你,都急瘋了,你跑這裡來乾什麼了,走快跟我回你們家。”
可小孩兒拽住了那個女的,就說道“馬阿姨,我求你個事兒——我要孕婦血和孕婦尿。”
那女的頓時一愣“你……你要這個乾什麼?”
小孩兒拽著那個穿白大褂的女的,忽然就大哭了起來“馬阿姨,我媽說了,她要是不在,還得托賴你照顧我,可是我媽走了,我就這麼點要求,你還不答應……”
這小孩兒一哭,那穿白大褂的女的頓時也跟著難過了起來,隻好說道“行了行了,這孩子中什麼邪了,阿姨給你弄還不行?”
那小孩兒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結果回過頭,對著我們一眨眼,倒是狡黠一笑。
說也巧,這個所謂的馬阿姨,正是婦產科的化驗員——孕婦做檢查,驗血驗尿的項目很常見。
我們順利拿到了東西,那個馬阿姨還找小孩兒呢,小孩兒早跑我們身後躲起來了。
再買了該買的東西,大包小包的提到了水邊。
程星河是負責買糯米紙的,回來一瞅麵粉扛來了一袋子,頓時一愣“你這是要開麵館還是開包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