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戴上手套,走進去的時候看到骨科秦主任和主任醫師林喆已經到了。急診醫生正在為病人做止血處理,江寧皺了下眉。
病人應該是被拖拽過,身上擦傷嚴重。渾身都是血,左手傷口十分慘烈,骨茬已經裸露出來,暴露創口差不多有五厘米長。這樣的傷,越快手術越好。傷口一旦感染,這隻手臂就接不回去了。
難怪秦主任會過來。
江寧抬了下眼,猝不及防看到病人的全貌。
他很年輕,看不出來具體年齡。長的很高,穿著黑色T恤牛仔褲,躺在病床上懸空一截。牛仔褲多處破損,血跡斑斑。臉上也有血,黑色額前碎發和血混在一起,額頭有擦傷一直延伸到眉骨,在英挺的眉毛上留下一片血跡,他有著一張極英俊的臉。
人還沒暈過去。
他的眼睛是內雙,眼尾有些長,睫毛垂著顯得瞳仁極黑。在一片血腥中,直白的看著江寧。
病人過於安靜,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江寧的右眼皮又跳了起來,她本能的詢問,“冷嗎?”
急診在為他做輸血準備,由於檢查報告還沒出來,輸血還沒有進行。
他的血壓已經降的非常低,再低下去可能會休克。江寧碰了下他的手,冰冷徹骨。
病人突然把手收了回去,他還有力氣收。
“你叫什麼?”病人忽然開口,他的睫毛上沾滿了血,似乎很重,他用力的抬著。
搶救室一片混亂,到處都是聲音。病患的聲音其實不大,江寧不知道怎麼就聽見了。她看了病人一眼,說道,“江寧,骨科醫生,我們會儘全力搶救你的手。”
病人還盯著她看。
“小江。”秦醫生叫道,“準備手術室,聯係住院、麻醉,準備手術。”
“好。”江寧把手邊的工作交給了徐淼,手套上沾滿了血,江寧摘掉汙染的手套快步往外麵走。
“病人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護士往這邊跑,手裡拿著一堆單據就往江寧手裡塞,大概是認錯人了。
江寧拿著單據剛想說認錯了,對方已經跑了出去。
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江寧拿著單據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聯係手術部。
電話接通,江寧腳步停住。
她的目光落在病人姓名上。
林晏殊,三十歲。
江寧的呼吸停滯,這幾年她看到這三個字出現在一起,心跳就漏拍。這回不單單是三個熟悉的字,還有熟悉的信息。
林晏殊,男,三十歲,O型血。
血型年齡全部對的上。
江寧有一瞬間的眩暈,心跳的飛快,她抿了下唇。捏著厚厚的病例單,紙張貼著指腹,有種很鋒利的疼。她往後麵翻,一張卡片掉到了地上,她彎腰撿了起來。
林晏殊的身份證在資料的最後麵夾著,大概是方便醫院調取病曆。
十八位數的身份證號,她看到了熟悉的年月日以及熟悉的一張臉。證件照上他還很年輕,穿著黑色T恤,頭發很短,麵無表情看著鏡頭,五官淩厲有著鋒芒。
電話裡響起手術部的聲音,“江醫生,有什麼事?”
江寧抿了下唇,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江寧握著手機,身體有些冷,深吸氣才開口,“急診手術,安排床位,左手小臂開放性完全骨折……”
“江醫生?”
“江寧。”身後一聲喊,“愣什麼呢?你是不是拿著病人的檢查單?”
江寧把單據遞了過來,她看向急診室病床,林晏殊的長腿從人群中露出一截,褲腿都是血,地板上也有來不及清理的血。
可能是他的,在燈光下,暗沉沉的一片。
醫院這個地方,生死都是最平常的事,更彆說受傷了。
對於醫生來說司空見慣。
江寧攥著手機,迅速跟那邊交代清楚。麻木的拿下手機,她得走出急診室,去準備手術。
可兩隻腳卻邁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新書來了!
本故事純屬虛構,不考究。
每天早上十一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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