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晚膳過後(2 / 2)

“怎麼?”顧烈握著他的手肘,把他引到自己麵前來,“定國侯還想始亂終棄?”

狄其野沒穿著定國侯那些華貴的外袍,晚膳後他換了件殿內穿的常服,是件墨綠色的緞麵衣裳,他本就白皙,墨綠襯得托色,而且不同於平日裡一身白,讓顧烈看著新鮮。

狄其野被顧烈這話逗得笑出了聲:“你這用的是什麼詞。”

頓了頓,又挑眉看顧烈:“金口玉言,陛下您倒是讓我亂一次啊。”

顧烈一副你這人怎好不認賬的嚴肅神情,把狄其野往懷裡一摟,在他耳邊義正言辭地說:“定國侯忘了,那日,就在這,你在長案上坐著……”

狄其野的耳根聽著聽著就紅了。

他在這方麵並沒有放不開,畢竟狄其野那個時代早不是對性保守而蒙昧的古代,而且他存了與顧烈爭強好勝的心思,就算不好意思,也絕不肯輕易表現出來。

然而他畢竟是沒有經驗,而且有的親密,他做的出來,卻受不了聽顧烈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來。

太教他難堪了。

偏偏顧烈愛煞了他大膽和羞澀並存的矛盾,像是枚半熟半青的果子,偶爾會故意這麼逗他,把狄其野逗得惱羞成怒。

果然,狄其野推開顧烈,瞪著眼嘲諷大楚帝王:“你個一國之君,怎麼這麼沒臉沒皮。”

他們倆靠著窗,顧烈又把狄其野給牽回來,忍笑道:“是寡人不對,過來陪寡人看折子。”

誰家男朋友道歉是拿一起加班道歉?

狄其野心中吐槽,但到底是舍不得讓顧烈一個人看到深夜,故而也就在自己慣常的位置上坐下,看起奏章來。

翻了兩本,狄其野按下,找出先前自己留了份抄本的奏章,思來想去,還是離了席,將兩份折子置於顧烈案上,走到中央,對著顧烈單膝一跪:“陛下,臣有建言。”

這是狄其野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自古開國之君與功臣良將之間起嫌隙,往往是從禮儀輕慢開始發難,行禮這事雖小,但以小見大,一方麵是說明功臣對帝王的確生出了輕慢之心,另一方麵,也是君臣之間嫌隙日深,已經到了連行禮這點小事都不能忍的地步。

狄其野堅持在議正事的時候行禮,目的是防微杜漸,一是提醒自己,顧烈現在是帝王之身;二是就算他們之間真出現了嫌隙,至少也不要因為行禮這類小事隔閡得更嚴重。

這足以證明,狄其野對他們的感情有多在乎了。

然而對顧烈來說,顧烈是不願意他這樣生分的,但狄其野在自己堅持的問題上有多麼倔強,顧烈早就有所領教。總之,到目前為止,顧烈還沒能勸服狄其野放棄這個堅持。

“你說。”

顧烈無奈地歎了口氣,拿過兩本折子攤開。

那是兩份風馬牛不相及的折子。

一本是薑揚所寫,說的是這一年來不少功臣力有不逮辭官的事,請顧烈提早開春闈,趕緊補充官員空檔。

這事,本就在顧烈的意料之中。

顧烈給了功臣厚厚的年俸封賞,他們各個都是有錢人,但當時他們都想著官蔭子弟,所以沒有一個功臣放棄入朝,都領了職務。

然而,人一乍富,就容易耽於犯懶享受,何況他們當中,尤其是武將,不少人原先根本就沒讀過很多書,入朝為官,需要重頭學起的很多。

有些功臣存了僥幸的心思,不好好乾活。這就輪到監察官員的禦史台發威了。

禦史台在朝中最高領導是左禦史和右禦史。

左禦史管的是言官,風聞奏事,隻要聽說哪個官員行為不檢,那就參他;右禦史手握肅政台,一出手那就是查案審問,能夠彈劾官員,肅政綱紀。

而眼下掌握肅政台的右禦史,叫牧廉。

牧廉是什麼人?他是除了陛下、薑延和他師父師弟們誰都不認,有時看著癡傻,實際上不僅計謀多多,甚至令人覺得有兩分陰狠的人。

偷懶耍滑、失職驕縱的功臣們,被牧廉查清了證據,該打的打,該罰的罰,能教訓的一個都沒有放過。

這些功臣們哭到顧烈那裡去,顧烈正中下懷,哪裡會斥責牧廉,隻是對這些功臣們感歎法不容情啊,寡人怎麼能因為右禦史秉公執法斥責他呢?你們自己給人抓了把柄,寡人也很丟臉很無奈啊。

於是大楚功臣們就迎來了一小波辭官熱潮。

他們一年能領那麼多俸祿,當官的年俸不過是個錦上添花,何必要受這等鳥氣?

於是那些不適合當官的、沒能力當官的,就這麼不動聲色地被淘汰了。

不過這已經是二月份的折子了,現在這撥功臣中不是沒有後悔的,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顧烈安排得太快,現在春闈都快開了,顧烈根本不可能再把他們召回來。

另一本,是青州江南道道台的折子,參他手下的登臨府知府行為不檢,暗藏不軌之心,疑是北燕故賊。

狄其野開口解釋道:“陛下,這兩份折子有同樣的問題,薑揚那份隻是小錯,江南道道台的折子,卻是大錯特錯,此風絕不可長,務必明令禁止。”

這倒讓顧烈驚訝。

狄其野很少說這麼重的話,他開口往往是“臣以為”“臣覺得”,隻要還有商量的餘地,他不會直言斷定彆人是錯的。

於是顧烈追問道:“怎麼說?”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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