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航看著荒蕪的小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雖然今後,或許看起來會很好玩。但舍棄了這安家數百年之地,心中的失落還是一陣陣的。
一片荒地,一個人,獨自站在街道中央。
看著天,看著地,看著遠方,獨自的,隨著時間流逝。
沈航不知道,為什麼要回到這裡。
也不知道要回憶什麼。
他想伸手抓一把,但入手的卻是虛無。
人生到此,堅持的堅持,放下的放下,得不到的得不到,擁有的擁有。
而有一天,終將全部失去。
太陽要下山了,落日餘暉依舊蒼白,灰色天空下,何處不淒涼。
沈航忽然一笑,低下頭。
前些日子,剛剛灑下的草種子,卻是不知在何時,冒出了細嫩芽尖。
新生之力,撲麵而來。
沈航低下頭,他很少和草木說話,但這一次,他卻是主動開口了:“願你們今後努力生活,積極向上,不改天真與浪漫。”
這句話,有什麼意義呢?
初生的小草不懂,沈航也不太懂。
或許,他隻是想說一些什麼。
隨後轉身,大步流星,揮手於灰色雲霾,來時空蕩蕩,去時空蕩蕩,從來不曾帶來什麼,卻也不曾想帶走什麼。
而在遠處,沈航所未看到的一處。
巫娜同樣站了一天,明知道他望的不曾是自己。
卻是這樣呆呆的看了他一天,這樣的不公平,到底是從哪一天開始?
巫娜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從來喜歡占便宜的他,卻是這樣付出了無數年。
她的身後,是一臉不快樂的米迦爾。
“喜歡他,又不敢說。你真是沒出息。”米迦爾不爽的口氣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遺憾,曾經她叫巫娜媽媽,叫沈航爸爸。
她稍微懂事點,以為她和他加上自己就是一家人。
直到,他教自己叫哥哥。
而她則要叫姐姐。
到那時,才明白。原來,他們不是一家人。
那一天,他走了。
而什麼也沒說的她,隻是流下了一滴淚。
從哪以後,米迦爾就沒有看到過巫娜的淚水。
“你想跟他走嗎?”巫娜忽然回頭,聲音中少有的平靜,不再是戲謔與玩味,眼神也格外的柔順。流露出已經幾百年沒有看到的光輝,如果沒忘記,那種光輝叫做母性。
一直心存怨言的米迦爾,卻是一扭頭,嘟嚷道:
“我走了,你怎麼辦?”
“有你沒你。我都不會有什麼差彆。”巫娜摸著
她的腦袋,慢悠悠的說:“我曾經,也渴望過。和他還有你在一起,咱們是一個家庭。但很可惜,我們相遇的年代,不是正確也不是正常的時代。所以,注定了。我們不能在一起。”
“你…又沒和他說過。”米迦爾有點酸楚,內心隱隱作痛。
“說了,也會拒絕的。他是花心,但他與薇薇安、托婭和夢露,三人所經曆的,比和我在一起更加的轟轟烈烈,他們走在一起,是互相的吸引。和我,不過是因為你。而在你再也長不大的那天起,我們注定了沒有緣分。”巫娜低下頭,她的黑色長發,第一次從頭頂灑落,遮住了一半的玉顏,透著一股哀傷之美。
“你今天…怎麼了?”米迦爾有點不知所措望著她問道。
“我其實也是個女人。”巫娜對著她說。
米迦爾更加慌亂,這樣的巫娜,就算是最初的時候,也不曾看過。
“你隨他去吧!我不會再強求你什麼,約束你什
麼。你喜歡他,就去喜歡她。就算和她結合了,我也不會乾涉。”
“我不走。”米迦爾此時卻是搖頭:“我跟著你幾百年,你現在彆想趕我走。”
“你不走也得走了。現在,我不需要你可憐。我隻會給你露出這短暫的軟弱。這隻是一會的時間。我不希望你被我親自動手趕走。所以,你自己去吧!”巫娜將她推開,掩著麵看不到表情。
“你…為什麼?你到底要乾什麼,才用儘心思,把他折騰離開,又要讓我走?”米迦爾大聲吼道。
“隻是,對你們。感到…厭煩了而已。”巫娜抬起頭,將頭發撩起來。
美麗的麵孔上,恢複了冷傲。
“你…”米迦爾看著她,無法說出話來。
“小米迦爾,你還不知道嗎?我在舍棄你們?我要建立黑暗的世界,我心裡容不下這讓我感覺厭煩的糾葛。所以,你和他我都不想要了。”巫娜冷冷的說。
“你能舍棄的了嗎?”米迦爾問道。
“不試過,怎麼知道呢?我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相信自己的殘忍。”巫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