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並不著急,安安靜靜地坐著,對著封上的窗,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間還找安忠拿來了紙筆,低頭認真?地寫著什麼。
“姑姑在寫什麼?”安忠端來晚膳,走進來問。
雲泠也沒瞞他,“思蘭明年想參加臨澤王妃擢選,才請我當老?師學習禮儀,接下來我恐怕不能教她了,實在對不住她。便把一些要點?記下來,讓她自己也可學一二。”
安公?公?道:“姑姑有心了。”
遲疑了一下,又說,“姑姑的姐姐剛剛來找姑姑,被我打發回去了。”
雲泠瞳孔動了動,輕聲問,“公?公?沒把她怎麼樣吧?”
“她非要鬨著來見?你?,我便派人看守起來了。”
雲泠低下頭,“阿姐是個可憐人,公?公?彆為難她。”
安公?公?卻?沒說話。
過了會兒低聲說,“欺君是大罪,這沐姑娘敢幫著姑姑逃跑,亦是大錯。”
“更何況她在劉府門前鬨,若壞了殿下大事,那才是罪該萬死。”
“那都不關她的事。”
雲泠下筆有些亂了,抬起頭問,“殿下呢?”
“殿下什麼時候回來?”
安公?公?道,“奴才也不知。”
雲泠抿了抿唇,忽然拿了張空白紙,匆匆寫了封信,轉頭交給安忠,“公?公?幫我把這封信給阿姐,見?了我的信她不會再鬨的。”
安忠接過那封信,“信奴才可以轉達,至於其他的,還是要等?殿下回來定奪。”
……
過了戌時,夜色越來越深,外麵空寂黑暗,靜謐得沒有一絲聲響,似蟄伏著野獸。
雲泠被關了很久,在這昏黃的燭光裡一直坐著。
眼眸無神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從安忠離開後,她就一直這樣坐著。
她一個人怎麼受罰都可以,可無論如?何她都不想無關之人因為她而備受牽連。
沐冬姐是無辜的。
時間這麼晚了卻?還是沒見?到他的身影,他是想一直晾著她,關著她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沉沉的腳步聲。
接著門吱呀一聲,太子推門進來。
寒風順著打開的吹進來,吹得簾子啪嗒作響,他反手?隨意將門合攏,又將寒風拒之門外。
房間恢複了安靜。
謝玨穿著一身玄色滾邊繁麗卷雲紋錦袍,矜貴逼人,剛從外麵回來,帶著一身寒意。
掀開珠簾,一步一步走向屋內,背著身站定,“不要以為用絕食就能威脅孤。”
雲泠眼睫顫了顫,目光灼灼望著他,“一切都是我一人之過,還望殿下不要遷怒他人。”
“放我姐姐一馬。”
“你?沒有和孤討價還價的權利。”謝玨轉身,在桌邊坐下。
很快就有人端了份參湯進來。
謝玨麵無表情命令,“喝了。”
雲泠不會毀壞自己的身體?,既然他回來了,達成了目的,雲泠自然會珍惜身體?。
喝了口溫熱的參湯,似乎連冰冷的手?腳都暖和了許多。
“逃跑是我自己設計的,沐冬姐姐隻是個可憐人,無依無靠才跟著我走,一切都與她無關,”雲泠頓了頓,輕聲歎氣道,“我與殿下的事,何必牽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