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這時候從樹後忽然又鑽出一個人,穿著灰色的布衣,跑來了岸邊。
雲泠見到來人忽然心口?重重一跳。
沐冬也嚇了一跳,看?著張仁,他竟然偷偷跟著她一起來了。
張仁看?著甲板上的雲泠,揮了揮手,“沐娘子,我這些時日左思右想,還是放不下你,但是我沒彆的意思,隻是想來送你最後一程。”
雲泠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努力平靜說,“張大哥,這些時日頗受你照顧,你是我最敬重的兄長?,也替我謝謝張大嫂。”
張仁聽到後表情頓時失落了下來。
這時謝玨已走了過來,聲音不輕不重問岸邊的張仁,“你放不下她,為何放不下,難不成……”
他聽著似心平氣和地慢聲問,“你們還有一段情不成?”
他何其敏銳。
雲泠連忙說,“沒有。我與他絕對——”
身後的暗衛已將她拉了下去,不讓她說話。
張仁沒意料到沐娘子身邊還有個如此年輕俊美的公?子,看?著便氣度不凡。一瞬間?明白了過來,不欲橫生誤會,連忙解釋說,“沒有的,還請公?子彆誤會,我和沐娘子沒有一段情,雖是經?過姑母介紹見了幾次麵,但沐娘子對我無意。”
海上月色落在?謝玨冷峻分明的側臉,一半隱在?夜色裡?,看?不清眼底情緒。他忽然輕笑了一聲,嗓音聽著竟是令人莫名生寒的平靜,
“隻見了幾次麵啊。”
雲泠心死?地閉上了眼。
張仁還想說些什麼,這時隻見兩?個身手矯健的侍衛下了船,輕而易舉地控製住了他。張仁慌了神,“你們要乾什麼……”
謝玨神色似比這翻湧的海浪還要危險,薄唇平淡吐出兩?個字,“殺了。”
一旁的沐冬頓時嚇得癱倒在?地。
雲泠努力掙開暗衛的束縛,大聲阻止,“住手。”
侍衛的手頓時停下。
雲泠快步來到謝玨身邊,用力抓著他的衣袖,“彆殺他。我與他隻見過幾麵,絕無私情。而且我早就與他說清楚了,隻把他當兄長?。殿下不信可以去查,我沒有一字是虛言。”
“沒有一字是虛言?”謝玨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眼底遮著一層陰鷙,臉上是翻湧的,駭人的戾氣,“隻見過幾次麵又如何,你敢背著孤與彆的男人來往,動?了要嫁給彆的男人的念頭,就該死?!”
“孤這幾年天南海北地找你,日日不得安眠,午夜夢回全是你的身影,”他眉骨狠厲,恨聲狂怒,“你竟然想嫁給彆的男人?”
海風將她的頭發吹亂。
在?他眼裡?她就隻能是他的所有物?。
可是並不是。
“我為什麼不可以?”雲泠抬起頭看?他,努力睜著眼,“我出來前還不是殿下的側妃,我是良民?,自然有婚嫁的自由。”
“婚嫁?”
謝玨冷笑連連,神色卻比地獄裡?的惡鬼還要可怖瘋狂,“在?孤麵前談你要婚嫁自由,多?麼可笑的字眼。”
“那我現在?就讓你所謂的婚嫁自由去死?!”
雲泠擋在?他身前,大聲:“若一個無辜的人因我而喪命,殿下是要我愧疚至死?嗎?”
謝玨眼眸紅透,大怒,“你為了一個男人反抗孤,他更加非死?不可!”
他從一個侍衛手中抽出劍便要親自殺了張仁。
雲泠重重地無望地閉上眼,眼淚隨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