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沙凋心下一鬆, 原來說的不是他們。她這才有心思仔細端詳起,那個蓬頭垢麵的人。
借著月色能看清,那大概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長得又高又瘦, 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很不合身, 活像一個竹竿,套在一個麻袋上。
她精神似乎不大好,腦袋總是神經質的顫抖。魏三爺把她扶起來, 她也沒什麼反應。而是低頭啃著手裡的食物, 餓死鬼投胎似的。
魏三爺看她這個樣子, 歎了口氣, 道:“作孽呀!”
然後他走到東家為他準備的桌子旁, 將上麵的那些熟食糕點,全裝在塑料袋裡, 遞給那個女人說道,“你可彆再來了,被這家人發現了, 有的你好受!”
那瘋癲的女人,似是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接過塑料袋, 也不管手臟不臟, 掏出一塊糕點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魏三也歎了口氣, 他怕驚動旁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推著女人往外走。
洛沙凋跟沈霸天隱藏在角落裡,見魏三爺扶著女人離去的背影低聲說道,
“聽魏三爺話裡的意思, 他似乎認識這個女人。你說他說的‘作孽’是什麼意思?還有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女人被劉步政發現,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蹊蹺?”
沈霸天心中也有許多疑問, 但他現在看到洛沙凋就生氣,不想搭理她,看著院裡沒人。冷聲道:“還傻站著乾什麼,還不進去。”
說完先一步往院裡走去。
洛沙凋看他冷著一張臉,氣哼哼的身影覺得好笑。緊走了幾步,在他身邊低聲說道:
“沈總,生氣了?怎麼就許你彈我額頭,就不許我報複回去了啦?如果你這麼想,那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沈霸天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道:“你是狗嗎?張嘴什麼都咬!”
洛沙凋看他一言難儘的表情,故意逗他道:”怎麼,搓澡的碰得,我碰不得?我就是要在你身上打上標記,讓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沈霸天肺都要氣炸了,還讓全世界人都知道。這是讓他上班不穿褲子嗎?
沈霸天氣得板著臉,不再理洛沙凋瘋瘋癲癲的話語,他集中精神開始檢查。
沒了白日的勁歌熱舞,沸騰的人群。夜晚的靈堂,黑漆漆的,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尤其是漆黑的棺材旁邊,站著的那一對紙紮的童男童女。煞白的臉上抹著怪異的紅暈,血紅色的嘴唇翹起,露出一個詭異而陰森的微笑。
沈霸天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腳步一頓,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你怎麼不走啊?”洛沙凋看他站著不動催促道。
沈霸天卻沒說話,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劉老頭已經去世了三天了,雖然現在天氣有些涼了,但戶外的溫度還是在零度以上。
一想到一會兒掀開棺材時,會聞到屍體腐爛發出的臭氣,沈霸天心情就低沉下來。
洛沙凋不知他心中所想,疑惑的打量著他,見沈霸天臉色難看,以為他是害怕了。
她饒有興趣地問道:“怎麼,沈總,害怕了?怕了就說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沈霸天冷冷地掃她一眼,“你要是把勾起的嘴角放下,才更有說服力。“
洛沙凋被戳破了心思,她並沒有收起臉上的笑容,反而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意味深長的看向他。
洛沙凋踱著步,走到沈霸天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悠悠地說道:“沈總不要怕,姐姐罩著你。你就在一邊看著就好了,乖啦!”
乖尼妹!
沈霸天臉氣得鐵青,覺得他的尊嚴被嚴重的冒犯了。也不再理會她,大步向棺材走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才用力抬起棺材板。漆黑的棺材板是由實木做成的,很沉,他費了大力氣才打開。這時一股陰森的寒氣直撲過來,沈霸天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他低頭一看,原來為了防止屍體腐敗,劉家人在屍體周圍放了一堆的冰塊兒,沒聞到異常的味道,沈霸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洛沙凋看他臉上的表情了然,解釋道:“有些地方有停屍三天或七天的習俗,這期間他們會用各種方法來防腐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