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失明後認錯夫君 臥扇貓 18849 字 10個月前

交'合。

這措辭把情\'欲說得太過直白。可即便換成“顛鸞倒鳳”這類旖旎的說辭,放在洛雲舟身上,依然是格格不入。

這人清微淡遠,就如蓮台上的玉佛。陳時韻難以想象他會生欲,更難以想象他會為了解毒和她……

南越世子又說了。

“若不飲血,也不解蠱,中子蠱者若死了,中母蠱者也活不了。”

陳時韻強顏歡笑道:“世間能人異士無數,定有法子。”

她甚至不敢再看洛雲舟,匆匆同他告彆並領走南越世子。

秋風起,搖曳宮燈將禦園中的花影打在廊下少年的白衣上,他側首望向女子遠去的曼妙背影,神情竟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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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陳時韻給南越世子服下了一味不定期服用解藥便會毒發的藥物,軟硬兼施讓他不得聲張。

蠱已夠棘手,李珩也不知哪根筋壞了,看她時目光忽然變了。

相敬如賓四年,她想,他是顧及陳家才故表深情。

不過他這張臉不賴。

她不要情,但可以享受欲。

因而當李珩飲酒後破天荒在行宮深處親近她,陳時韻沒拒絕。

他們從未接過吻,也有大半年未親近,李珩想吻她,被她巧妙避開。

於是吻落在她頸側。

陳時韻怕癢,稍一碰就輕道:“癢……”聲兒又軟又媚,像剛熟的飽滿櫻果,幾乎能掐出水。

她肆意享受著他的溫柔,順道抽出空當賞賞花。卻在此時對上一雙清冷淡漠、眼梢微微上挑的眸子。

洛雲舟!

猝不及防,她和他四目相對。

他竟是微微愣了。

陳時韻也愣了,耳邊不斷回蕩南越世子說的那兩個字。

她敢肯定,洛雲舟也想到了。

陳時韻沒了興致。

她趁機推開李珩,匆匆離去。

留在原地的洛雲舟忍不住望向她背影,眼前浮現不慎窺見的雪色。

他蹙起眉,亦離去。

轉身時,他聽到李珩的低語:“不該如此,朕不該失控的。”

表兄素來守禮自持,也會因為她的一聲低吟而亂了分寸。

洛雲舟神情更為茫然。

情為何物?

欲,又是何物。

但他忘了思考兩個問題——

為何是“也”?

還有,今日,是第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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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洛雲舟所在殿宇一片漆黑,月色入窗,在他白袍上覆了薄霜。

可他眼底燃著暗火。

渾身如百蟲蟄咬,還有陌生而洶湧的熱意聚在下處。

洛雲舟咬著牙硬生生忍著,到了月上中天時,他喚來侍從。

片刻後,一處偏僻的殿宇。

白衣少年正打坐,有光潛入暗夜,透過隔扇門徐徐鑽入殿中。

繼而門被輕推開。

燭光伴隨一道倩影步入室內。

身穿淡青色宮婢衣衫、麵上遮麵紗的女子提著燈走近。

“世子?”

“臣見過娘娘,貿然相約,實屬迫不得已,娘娘見諒。”

陳時韻笑笑,其實她記得今日是第九日,但她從不主動送上門。

洛雲舟雖性子淡,可應該不會想死,他會主動找她的。

他果真遞了信,一想到被他撞見,陳時韻窘了半晌。她突然好奇,洛雲舟這樣的人想必不會與女郎私會,但若他不得不如此,會是什麼反應?

一定很有趣。

她刻意約了個偏僻的地方。

沒想到他這樣平靜,竟還在打坐,陳時韻都要懷疑那蠱是假。

走近後,她才瞧見他額角的汗。

怪他生得太好看,她忍不住心軟了,取出帕子,先替他擦汗。

“世子無礙吧?”

他張口欲言,通過口型,陳時韻猜他定要說“無礙”。

洛雲舟也的確想那樣說,但似乎看到她唇角微微彎起。他收回了話,轉而淡道:“我已派人去尋能人異士,在那之前隻能拜托娘娘。”

說罷,他朝她頷首。

陳時韻取出帶來的針:“本宮怕疼,自個兒下不去手,世子來吧。”

洛雲舟接過針。

“冒犯了。”

鑽心的痛意襲來。

“啊……”

陳時韻剛出聲,洛雲舟攥著她腕子的手猛緊,他迅速鬆開她。

“抱歉,臣刺得深了。”

陳時韻抽了口氣:“針眼太小,血很快便會止,世子得快些。”

洛雲舟遲疑了。

她顧不得其他,指腹輕貼他的唇角,探入洛雲舟口中。

柔軟指腹貼上同樣柔軟的舌。

他本能地卷起舌頭,將那滴血舔走,咽入腹中。淡淡腥甜殘存口中,意識到失禮,洛雲舟往後避開。

“多謝娘娘。”

陳時韻收回手。

遠處傳來說話聲,深更半夜,在一處偏僻的暖閣,她是年輕的皇後,而他是臣子,倘若被撞見了……

陳時韻迅速滅了燈。

她仿佛和情郎私會的少婦,不知所措地躲到洛雲舟身後。

正打算問他怎麼辦。察覺洛雲舟身子僵滯,陳時韻改變了主意,牽住他袖擺:“這怎辦,倘若本宮和世子就這樣被撞見,會不會認為你我有私情……”

洛雲舟更僵硬了。

他回過神,像個沉穩的兄長,溫聲寬慰比自己大了幾歲的皇後。

“不會,我的人在附近守著。”

這樣說,似乎不妥。

少頃,他又淡淡補充道:“臣與娘娘之間是清白的,無需畏懼。”

陳時韻放下心,端起皇後架子:“世子言之有理,身正不怕影子斜。”

指腹被

舔'弄的觸感仍殘存著。

她突地感到遺憾。

該在白日裡約他出來的。

洛雲舟這樣清冷出塵的公子,含'著她手指的樣子定很勾人。

十日後,她果真那樣做了。

但她失算了,洛雲舟備了茶杯,將血滴入水中飲下。

陳時韻端坐著,像在和族中弟妹們談論將來,溫和問他:“若離京前尋不到解蠱的法子,世子打算如何?”

洛雲舟被問住了。

“娘娘是國母,亦是臣的表嫂,臣不敢冒犯,隻能聽天由命。”

陳時韻淡淡一笑。

她發現了,洛雲舟看似超然物外,平日不喜與人做表麵功夫,麵對她的時候,他那些官場上的話倒不少。

是在欲蓋彌彰麼。

她又問:“聽聞世子自幼修行道法,本宮很好奇,研習道法的人可是和佛家的人一樣認為欲即是惡?”

洛雲舟當她隻是虛心求知。

“情是心之所渴,欲乃體之所饑。男女交歡,同餓了需進食——

“並無不同。”

陳時韻了然:“受教了。”

她對這個解讀很滿意,認同地笑道:“本宮雖信佛,但與世子所見略同,情與欲並非洪水猛獸。”

這倒是出乎洛雲舟意料。

那麼,她和表兄交'歡時,也持餓了便要飲食的態度?

不對,他為何在意此事?

洛雲舟眉頭輕攢。

陳時韻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的笑容清雅溫柔,合乎她陳氏皇後賢惠多才的名聲,但那隻是陳時韻為了服眾給自己塑上的金身。

李珩是皇帝不錯,但沒有陳家,他當初可當不了太子。他能三妻四妾,她也不會用所謂三從四德禁錮自己。

隻可惜從前沒遇到適合的人。

要麼容貌氣度不合意,要麼太熱烈,倘若被纏住反得不償失。

眼前倒有位稱心的公子。

陳時韻忽然覺得,南越世子這蠱也並非沒有半點好處。

她看著洛雲舟白衣上的仙鶴雲紋:“世子通達,但活著是忠敬的前提,倘若世子有朝一日需要解蠱,

“隨時可來尋我。”

這話說得已足夠明顯。

但因她清麗的眉眼和坦然的態度,聽來沒有半分浪'蕩。

相識以來,她每隔一段時日都會讓洛雲舟覺得此前從未認識過她。

流亡途中心係幼子的年輕母親、出身世家的端雅皇後、在禦園深處與皇帝親昵的女子、及那夜怕被發現躲在他身後的人,和提起色'欲通透坦誠的她……

哪個才是真的她?

洛雲舟放下臣子對皇後的敬重,毫不掩飾地直視她。麵對他若有所思的深邃目光,陳時韻僅是笑了笑。

繡著鸞鳳的裙擺消失樹後,洛雲舟的視線仍未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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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勤王立功後,殷淑儀因

此晉為貴妃,殷家有往北擴張勢力的野心。

這對陳家和朝局都不利。

兩個月前,豫章長公主剛去世,恰好燕王宮變,因而洛雲舟尚未封王,豫章郡又與江東殷家同在江南。

陳時韻利用李珩的多疑,暗中挑撥,並讓人舉薦洛雲舟作為與殷氏對抗的人選。李珩果然不顧舊製,封豫章世子洛雲舟為建康王,封地從豫章以北綿延至建鄴一帶,以製衡殷氏。

再過數日,洛雲舟便要南下。

不出陳時韻所料,臨行前幾日,洛雲舟派人給她傳信。

馬車停在一處隱蔽深林。

陳時韻掀起帷帽,對著陳舊匾額上的三個大字,哭笑不得。

千清觀。

她該責備他不解風情,還是讚他超然?竟把地方挑在道觀。

陳時韻來到後方禪房,裡頭布局清雅考究,洛雲舟靜坐煮茶,白衣勝雪、上麵的仙鶴振翅欲飛。

“世子當真是超凡脫俗,竟約在道觀,我以為我找錯地方了。”

洛雲舟道:“此處隱蔽,且都是臣的人,不會損及娘娘名聲。?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陳時韻聞到澡豆香氣,猜出他剛沐浴過,這點倒是體貼。

沉默對坐,他隻是給她煮茶,喝過一杯茶後,陳時韻直接問了。

“要現在解蠱麼?”

洛雲舟手中茶盞微傾。

他穩住手,俊美安靜的麵容有短暫一瞬的不平靜。

“臣隨時都可。”

陳時韻便去沐浴,雖說她看得開,但真要和一個不算熟、又比她小幾歲的公子,怎會不緊張?直泡到骨頭快酥軟,她才穿上衣服出去。

“世子,我好了。”

洛雲舟正望著外頭的深林,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聲起身朝她走來。

他在她跟前止步。

陳時韻忽然不知所措,僵立在原地,而後身子一輕。

洛雲舟把她抱到竹榻上,他垂眼認真解她衣衫,冷靜得仿佛他們是在做一件神聖又稀鬆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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