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能連著翻兩個身的床,多了個人之後,突然就顯得有些擁擠,隻是動個胳膊都能碰到彼此。
阮眠原本還有些困意,在不知道多少次不小心碰到陳屹的胳膊之後,徹底沒了睡意。
幾分鐘之前——
她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客廳倏地陷入了一陣微妙的沉默,陳屹直白幽深的目光像是帶著溫度。
阮眠眼眸閃了閃,著急解釋還差點咬到舌頭,“我不是,我就是——”
話還未說完,被陳屹出聲打斷,“行,你先回去睡,我馬上就來陪你。”
“……?”
阮眠懵了好幾秒,才把他這句話裡的幾個字完整的拚湊到一起,讀出其中的意思。
我馬上就來陪你?
嗯?
她是這個意思嗎?
她!不!是!啊!!
阮眠抿了下唇,一時半會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好幾眼。
陳屹卻好像並不在意自己這話說的有什麼不對勁,低頭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直起身的時候見她還站在那兒,微挑了眉,正要開口說什麼,阮眠猛地回過神,快步走回了房間。
他笑著放下手裡的毛毯,跟著走了進去。
……
這會兒,兩個人似乎都沒什麼困意,陳屹睡姿好,躺下來之後就一直是那個姿勢。
反倒是睡在旁邊的人,翻來覆去的,幾下動作就把他那邊的被子扯過去大半,還一點都沒意識到。
在被子快要完全被扯過去之前,陳屹忽地伸手把人撈進了自己懷裡,下巴抵著她的腦袋,低聲道:“睡不著?”
阮眠哪裡想到他會有這個動作,一時間僵在那裡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從上而下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耳朵開始發燙。
陳屹久等不到回答,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怎麼不說話?”
“沒有。”阮眠慶幸是背靠在他懷裡,臉往枕頭上埋了埋,甕聲說:“我有點認床。”
陳屹放下胳膊,順勢握到她的手腕,指腹停留在那兒摩挲著,她雖然瘦骨架也小,但不管是哪捏起來都是軟綿綿,手感特彆好,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房間裡沒有一點光亮,其他的動靜就顯得有些清晰,呼吸起伏、衣料摩擦、甚至是彼此間的每一次心跳。
兩個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周身圍繞的氣息是一樣的,陳屹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她的手腕,時不時往下捏捏手指。
阮眠在這樣溫情的氛圍裡,也逐漸放鬆下來,指尖偶爾戳一下他的手心,工作原因,她的十根手指指甲都剪得圓潤乾淨,戳過去隻有柔軟的指腹觸感。
陳屹捉住她作亂的手指,“你想什麼時候和你父母說我們的事?”
“我一直想說來著。”阮眠轉過來麵朝著他,昏暗光線裡,即使離得那麼近,也不太能看得清彼此,“但我又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去說。”
他們倆的關係從開始就對雙方長輩做了隱瞞,以至於如果坦白,可能會讓父母意外他們在一起的速度,從而對這段感情產生懷疑,更何況,現在還有方如清這一難關。
她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那不然你先說?我等我爸來問了,我再跟他說。”
陳屹笑了聲,鬆開她的手腕,坦然應下,“好啊。”
說著,他就要回頭去拿手機,阮眠哪裡想得到他這麼著急,慌忙抬手攔了下,嘀咕道:“都這麼晚了,你明天再說吧。”
“不如這樣,我明天晚上回去吃飯,你跟我一起過去?”陳屹說:“也算是公開關係。”
“……”
阮眠不說話了,陳屹也不著急,靜靜等了會又說:“不想去嗎?”
“不是。”她歎氣,“是緊張。”
陳屹捏捏她的後頸,“那就不去了。”
“真的嗎?”
“……”他笑出聲,也不想太勉強她,“還是等下次吧,我也沒和他們提前說。”
“哦,那你下次也要提前跟我說。”阮眠想了下,“提前半年好了。”
陳屹哼哼了兩聲,又重新勾著她手指把玩,像是無意問起,“你上次給哪個朋友過生日?”
“何澤川,就是之前在洛林去找我的那個。”阮眠說:“他是我複讀班的同學,後來我讀大學,我們……唔。”
沒說完的話被陳屹用一吻截斷,他的手停留在她後頸處,不輕不重地揉捏著,滾燙的唇舌帶著不容質疑的力道,撬開她的牙關,一點一點的咬過去,帶起輕微的刺痛感。
阮眠嗚咽了聲,向後退縮著,又被他勾回來,更深的吻著,呼吸都帶著纏綿。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親吻變了方向,一點點向下挪著,停留在那一截白皙的頸間。
阮眠失控地揪住他的衣服,像是有些難以自持的叫了聲他的名字,“陳屹……”
這像是一道警鈴。
陳屹倏地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低頭埋首在她肩側慢慢平複著呼吸,另隻手將剛才不知道何時揉亂的衣服扯平。
兩個人都平靜了會,等到先前那點曖昧的氣息散去,陳屹起身出去喝了杯水,再回來時,又將人摟進懷裡,有些幼稚的說:“我不喜歡聽你聊彆的男人。”
阮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下意識反駁道,“我跟何澤川認識好久了,隻是朋友,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隻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