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浠:“哪裡不像我了?我又沒整容。”
“不像從前那個叛逆的你了,”胡珠說,“變乖乖女了,沒意思。”
賀明浠抽抽嘴角:“你放心吧,我隻是染了個頭發,本質沒變。”
“你乾嘛突然染頭發,你之前那個粉色不是挺好看的嗎?當初為了染那個顏色漂頭發都漂了三遍,現在又給染回來,虧你也舍得。”
賀明浠歎氣:“你不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胡珠聽不懂,也不知道她是要入哪門子虎穴。
溫桃和賀明浠的這幾個朋友都不熟,全程跟在賀明浠的屁股後麵,打球的時候跟著,就連賀明浠去洗手間都跟著,有男生找她要聯係方式,她也都婉拒了。
賀明浠叫溫桃來可不是為了讓她當跟屁蟲的。
洗手的時候,她好笑地對溫桃說:“你彆老跟著我,去認識帥哥啊,還是說都不是你喜歡的款?”
“倒也不是,有兩個長得還是挺合我眼緣的……”溫桃思索片刻,謹慎問道,“他們都幾歲了,是乾什麼的啊?”
“我哪兒知道,這又不是相親,你問這個乾什麼?”賀明浠說,“你要是有興趣,就先加上聯係方式,等之後再慢慢問唄。”
溫桃趕緊搖頭:“等加上了再問就來不及了。”
賀明浠不明所以,但還是幫溫桃找胡珠打聽了幾句,胡珠說那幾個男生都是大學生,但不是櫨大的。
“確定是大學生嗎?”溫桃語氣嚴肅,“不會是老師吧?”
胡珠莫名其妙:“怎麼可能,你看他們幾個哪裡看著像老師了?”
“那可不一定,除非他們把學生證掏出來給我看。”溫桃撇撇嘴。
胡珠無語了。
誰出來打台球還帶學生證啊,又不是買學生票。
而且賀明浠今天的狀態也不怎麼對勁,打球心不在焉的,打完一局後就坐到一邊專心盯著手機,不知道在乾什麼。
胡珠走過去,坐到她旁邊,嘴裡疑惑著:“你小姑子好奇怪啊,她今天真的是來找帥哥的嗎?”
賀明浠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語氣有些敷衍:“是啊,她親口跟我說的。”
“我看不像,我都跟她說了那幾個男的是大學生,她還不信,說要看學生證才信,”胡珠嘟囔,“你說你小姑子是不是被冒充男大學生的男人騙過啊?”
“嗯嗯,可能吧,”賀明浠也嘟囔道,“為什麼不回我……”
胡珠發覺不對勁,側頭,賀明浠還在看手機,根本沒認真聽她說話。
“喂賀明浠,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等會兒再聽,彆吵我,我出去打個電話。”
賀明浠嘖了聲,跳下吧椅就要出去。
胡珠一下子惱了,趁其不備直接搶過她的手機。
賀明浠:“喂!你拿我手機乾什麼!”
胡珠也不廢話,搶過賀明浠的手機,一看,原來她是在給她老公溫禮打電話,
怕賀明浠打電話給老公是有什麼要緊事,胡珠也沒掛,就想看看她之前在乾什麼,於是將通話界麵縮成小窗,然而縮小後還是賀明浠和她老公的聊天界麵。
聊天界麵上一大片綠,都是賀明浠給溫禮發的消息,而溫禮一條都沒回。
賀明浠:在嗎?
賀明浠:我真是為你染的頭發,相信我。
賀明浠:為了染這個頭發,我昨天下午才沒來學校,為了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我才讓溫桃幫我撒謊。
賀明浠:我的黑發為你而染。
一目十行看到這些聊天記錄的瞬間,完全沒注意到電話已經接通,胡珠趕緊肉麻得將手機丟回給賀明浠。
“賀明浠,我還說你入哪門子虎穴,原來你就是為了勾引你老公!”
胡珠這聲嗓門不大不小,幾個朋友紛紛看過來。
就連溫桃都看了過來。
“喲,我們浠浠公主這是要玩先婚後愛啊?”
“怎麼勾引的?給我也觀摩觀摩。”
賀明浠這下連掐死胡珠的心都有了,麵子要緊,她趕緊說:“少聽她放屁,我們係就我一個人天天頂著那頭粉毛去上課,逃個課分分鐘被發現,不然我為什麼要把頭發染回來?”
這個理由相當充分,賀明浠硬氣地哼了聲,搶回了自己的手機。
可手機上那個不起眼的小窗上顯示電話接通了,而且已經接通了一分多鐘。
賀明浠如遭雷劈,先是朝胡珠怒吼了一聲,再然後又朝所有人怒吼了一聲:“全都怪你們!都他媽閉嘴!Shut up!”
台球室裡,幾個人都被她嚇到暫時噤了聲。
有些事總要麵對,賀明浠認命地將手機貼在耳邊,小心翼翼地喂了聲。
溫禮:“打給我有什麼事嗎?”
賀明浠閉了閉眼,這時候了也不抱什麼他可能沒聽見的希望,說:“你聽我給你解釋。”
“解釋還是狡辯?”
賀明浠大言不慚道:“解釋,當然是解釋,我染這個頭發絕對不是為了勾、勾引你,不是,我說錯了,不是為了逃課……”
勾引這兩個字真燙嘴。
溫禮語氣平靜:“你把舌頭捋直了再跟我說話。”
賀明浠語無倫次到已經快咬舌頭了,狠狠瞪了眼胡珠幾個人,她慌忙說:“我絕對不是逃課,我就是為了勾引你,真的。”
豁出去了。
但好像並沒有得到什麼成效。
“是嗎?”溫禮的語氣聽不出什麼好壞,“那怎麼跟你朋友又是另外一個解釋?”
“我、你、那個,其實是……”
沒說個所以然來。
“我害羞嘛!”
她突然嬌嗔地喊了一聲。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我為了我老公染黑發,這說出去了,多不好意思啊,你說是吧。”
“……”
溫禮不說話,賀明浠也越來越尷尬,但慶幸的是當一個人尷尬到一定境界後,反而就不尷尬了。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言之鑿鑿,差點連自己都騙過去。
“溫禮,我把話撂在這兒,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這黑頭發也是為你染的!”
等了約莫幾秒鐘,電話那頭的人笑了。
笑過之後他又微微歎氣,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能無奈地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