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2 / 2)

從沒見過小姐這麼寶貝過教科書,阿姨神色複雜,一時間搞不清楚小姐究竟是吃錯了藥還是喝多了酒。

賀明浠摸著書,想到之前陳清黎和胡珠都不懂她為什麼這麼抗拒溫禮,甚至還為此問過她,因為在他們看來,兩人之間雖然沒有感情,但溫禮對她確實算不錯的了。

她婚後執意要一個人住,他也沒有阻止,反而還幫她一起瞞著家裡,她總曠課,他雖然不滿,但也隻是找她談話,從沒有跟誰告過狀。

他之前誤會她帶壞溫桃,還說不再管她,讓她覺得很是挫敗,可誤會一解開,他又馬上乾脆地道歉了。

她之前的打扮那樣張揚鮮豔,就連她親爹都看不過去,可溫禮從來沒說過一句,唯一一次說她,還是因為她在降溫的時候穿得太少而導致了感冒。

之前之所以那麼抗拒溫禮,是因為她害怕被他管。

害怕他又會跟她家裡人一樣,站在一個高高在上的角度俯視著她,接著從頭到腳地否定她,然後自以為為她好地教育她、安排她。

他們覺得賀明浠就應該成績好、性格好、打扮上也要淑女知性,這才像個樣子,這才配得上出生在他們家,配得上“賀明浠”這個名字。

她家的那些男性長輩,從沒給過賀明浠任何的誇獎,卻要求她做個好孩子。

賀明浠害怕溫禮也是這樣的男人。

沒有關心、沒有鼓勵,隻有無休無止的說教和打壓。

但溫禮沒有。

作為丈夫,他從沒乾涉過賀明浠在生活上的任何事,穿衣打扮,交友娛樂,她該是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作為老師,他的分寸把握得更是周到,從未因為他和賀明浠之間的特殊關係而對她有過多的照顧或訓斥,他找她談話,但並不居高臨下,就好像在他看來,賀明浠隻是一個需要被督促自覺的學生而已。

如果是溫禮管自己的話,賀明浠覺得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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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賀明浠安全送回家後,溫禮又去了趟學校。

溫桃這時候已經回宿舍了,男老師不能隨便進女生寢室,溫禮直接打了個電話給溫桃。

接電話的是溫桃的室友,室友說溫桃已經上床了。

溫桃從來沒在家人麵前喝過酒,因此溫禮也摸不準溫桃喝了酒會是什麼樣子,擔心她喝了酒跟賀明浠一樣,溫禮讓室友多擔待。

室友說:“沒事,她一回宿舍就趴床上睡死了,陳老師跟她說話她都沒搭理,估計睡一晚上就好了。”

溫禮這才放心。

本來要掛電話了,可睡死過去的溫桃這時候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衝室友喊:“誰又打電話給我?難道又是陳清黎?”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溫禮聽到。

室友哎呀一聲:“你怎麼突然醒了,不是陳老師打來的,是經管係的溫老師,你哥。”

溫桃:“我哥?把手機給我。”

室友趕緊把手機給溫桃,溫桃一拿過手機,也不管溫禮說什麼,開口就是:“溫禮哥,我好想家,我好想我爸媽,你在哪兒啊嗚嗚嗚……”

溫禮:“……”

又是個跟賀明浠一樣的酒瘋子。

好在賀明浠酒量好點,今天喝得也不算多,不然一天接連應付兩個酒瘋子,有他受的。

幾分鐘之後,溫桃下樓,一見到寢室樓下站著的男人,一話不說就撲了上去,直接給男人來了個熊抱。

這會兒女生寢室樓下還有不少人,大都是些情侶,男生送女生回寢室,戀戀不舍地在樓下說話,溫桃這一撲,立刻招來其他人的側目。

為人師表,溫老師平時又很受女生歡迎,因此也比彆的老師更加注重和學生之間保持距離,即使是兄妹也不行。

他蹙眉,推開她。

“你注意點。”

“我注意什麼?”溫桃眨眨眼,對著那些側目的同學喊,“看什麼看,這我哥!有血緣關係的!”

溫禮隻能拉著溫桃去了一邊沒人的地方說話。

“喝了多少?”

“記不清了,反正沒喝多少,”溫桃迷糊地看了眼四周,“明浠嫂子呢?”

溫禮:“回家了,你找她有事?”

溫桃努努嘴:“我找她有什麼用,她又不理我,都怪你。”

說著狠狠錘了溫禮幾拳。

溫禮受了這幾拳頭,跟她解釋道:“我已經跟她說過了,她不會不理你了。”

溫桃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現在就去她家找她!”

說著她腿一邁,但下秒又被溫禮給拉住了。

“都這麼晚了,你還讓不讓她休息了?”

溫桃不滿地哼了聲。

溫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除了喝醉以外沒彆的事,這才問:“你沒給陳老師添麻煩吧?”

“哪個陳老師啊?”溫桃皺眉,“我們係好幾個姓陳的老師。”

溫禮嘖了聲:“陳清黎。”

一聽這個名字,溫桃就仿佛條件反射,立刻瞪大了眼睛。

她一下子記起來了。

她在酒吧喝多,是胡珠和另外一個明浠嫂子的男性朋友打車送她回的學校,路上有人給她手機打電話,是男生幫她接的,掛了電話後,男生跟她說等回學校以後會有老師來接她。

溫桃哦了聲,沒在意,繼續靠在胡珠的肩膀上睡。

車子到學校之後,胡珠忽然接到了前男友的電話,她忙著接電話,揮手讓男生幫忙送人進去。

男生就這樣扶著溫桃進了學校。

直到男生把她交到了老師手上,溫桃聞到了某種熟悉的氣味,這才想起要看看是哪位老師這麼熱心。

一睜眼,一仰頭,看到臉色微黑的男人,溫桃立刻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她跟救命稻草似的抓著男生喊:“你怎麼把我交給他啊!”

男生一臉懵:“他不是你老師嗎?我把你交給他有什麼問題嗎?”

溫桃噎住。

說著男生又看著這位老師,怎麼看怎麼眼熟,突然恍然大悟地啊了聲:“你不是浠浠的——”

陳清黎認出這個男生是明浠的朋友,黑黢黢的臉色終於稍緩了緩。

男生走了後,溫桃一秒都不想在外麵多呆,就要溜回寢室。

溜到一半,被陳清黎扯回來。

陳清黎站在她麵前,半晌後才開口說了句:“你又去酒吧喝酒了。”

溫桃:“……”

“還是和男生喝,”陳清黎垂眸,嗓音很沉,“如果他不是明浠的朋友,而是個不懷好意的陌生男人,你知道你現在會在哪兒嗎?”

溫桃酒意上頭,聽男人的語氣這麼衝,她頓時也不服氣地朝他衝了起來:“還能在哪兒?就像那天一樣被你帶去酒店唄。”

陳清黎被她的話堵得一愣,原本為人老師的姿態立刻變得有些難堪起來。

他深深歎了口氣,揉按眉心,再次自責地對她說了一句已經說過了很多次,但無論說多少次都已經為時已晚的話。

“對不起。”

酒意作祟,話一說出口,其實溫桃也立馬後悔了。

她不想提的,真的不想提,尤其是在當事人麵前。

整個櫨城那麼多所高校,他們就偏偏在一個學校碰上了,真的很想死。

那天晚上在酒吧的談笑風生,一樣的閱讀愛好,他們同是莎士比亞的戲迷,同樣對西方文學史頗有見解,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同好相逢,而是因為他們都是文學係出身。

溫桃頭疼欲裂,一想到這些,眼睛一熱,直接尷尬得小聲抽泣了起來。

尷尬是一方麵,主要如果這件事被溫禮哥知道了,他一定會把她打掉一層皮,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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