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29(2 / 2)

陳向北吃痛地嘶了一聲,側頭看她,賀明浠又趕緊裝作無辜的閉上了眼。

陳向北無聲哼笑,湊到賀明浠耳邊悄聲說:“信不信我揭穿你?”

賀明浠眼睫一顫,不敢動彈了。

盯了她好幾秒,陳向北這才嗤笑著收回了目光。

他開口:“溫老師。”

溫禮應了聲:“什麼事?”

“從我出國以後,咱倆也好久沒見了,”陳向北問,“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很平常的寒暄,溫禮淡淡答:“還不錯,你呢?”

陳向北說:“不錯,就是賀明浠早半年前回國了,我還挺想她的。”

賀明浠不屑地在心裡切了聲。

明明半年前她回國的時候,他忙著在網上視奸前女友的動態,連送機都沒去。

“賀明浠回國了,溫老師你這半年的日子不好過吧?”陳向北說,“我跟她一起長大,太知道她什麼德性了,比我還難教。”

說到這,陳向北又提出:“反正她喝醉了,現在也聽不到我們說什麼,溫老師你有什麼說什麼。”

賀明浠在心裡又是一陣嘟囔。

死陳向北,不就是拿他前女友調侃了幾句,居然這麼報複她。

溫禮對她八成沒什麼好評價,賀明浠此時恨不得縫上自己的耳朵。

溫禮看了眼後視鏡,後視鏡裡賀明浠正靠在陳向北肩上,而陳向北正等著他開口。

他垂了垂眼,開口:“明浠確實很難教。”

“不愛念書,隻知道玩和逃課,完全不把家裡的話當一回事兒,關鍵是還理直氣壯。”

賀明浠心一涼,卻又不得不承認,初期的她確實是這樣。

陳向北忍著笑說:“很讓人頭疼吧?”

“是很頭疼,”溫禮語氣平靜,“本來平時在公司學校兩頭跑就已經夠忙了,現在還要把心思往她身上分。”

賀明浠:“……”

原來她在溫禮眼裡真的是個大麻煩,除了給他添亂,彆的什麼都不會。

心中失落,但又不知道該怎麼挽救。

賀明浠偷偷撇起了嘴。

陳向北低頭一瞥,正好瞧見了她變化的嘴角。

他無聲一笑。

“我能理解溫老師你,”陳向北放輕了聲音說,“我不是幫賀明浠說話,但她對人肯定沒有惡意。”

“她家重男輕女,家裡人很少管她,她小時候還跟我說過,羨慕我是男孩子,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她家的人總是更喜歡她的那幾個堂哥,明明是一輩的人,家裡人的心卻總是偏到堂哥身上,有的小孩親戚們偏心倒也沒什麼,起碼還有爸媽,但她爸媽關係也不好,離婚後她爸又火速娶了自己的秘書,平時就給錢,把她扔給保姆去管。”

“沒人管,成績自然也就下來了,一開始不及格還會擔心被家裡人罵,後來發現家裡人根本不管她成績好不好,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陳向北說著,賀明浠也聽得一陣唏噓。

雖然說的是她的人生經曆,但對於早就習慣的賀明浠來說卻無關痛癢,感歎自己果然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典型。

心裡雖然是無關痛癢,現在她也二十多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賀明浠卻還是往陳向北的肩膀上縮了縮。

一個很下意識的動作,陳向北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開著車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蹙眉,從後視鏡中收回目光。

車子開到櫨大,溫禮打算先送溫桃回宿舍,然而陳向北說他來送。

溫禮不太放心,畢竟陳向北和溫桃不熟。

陳向北拿出手機說:“放心,我已經打電話給我哥叫他過來了,我哥一起,溫老師這你總放心了吧?”

說著,陳向北還給出了第二個建議:“那要不溫老師你送你妹妹,我送賀明浠?”

溫禮肯定是放心陳清黎的,而且這一路上賀明浠都是靠著陳向北的,說實話,就算是關係再好的青梅竹馬,也沒必要關心到這個程度。

溫桃半醉半醒的,等陳向北扶她的時候,她問了句:“你哥是誰?”

“陳清黎啊,”陳向北說,“喝了個酒連自己老師都不認識了?”

“……認識!我太認識了!”溫桃打了個酒嗝,咬牙說,“彆說認識他,我連他屁股上的痣都認識!化成灰我也認識!”

她這句酒話誰都沒當真。陳向北反而還接過她的話打趣道:“你還真了解他,我都不知道我哥屁股上有痣。”

溫禮同樣也沒有在意,囑咐了幾句便帶著賀明浠走了。

他沒動賀明浠,讓賀明浠繼續坐在後麵。

車子裡安靜異常,隻有暖氣和發動機的聲音,沒了陳向北和溫桃,賀明浠順勢一個人躺在後座上,腦子裡想著剛剛溫禮和陳向北的對話。

賀明浠無聲歎了口氣。

等到了家,溫禮叫她,賀明浠又趕緊閉上眼。

戲都演到這個份上了,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了。

見叫不醒賀明浠,溫禮隻能下了車去扶她。

扶她的時候,賀明浠不太配合,有些失落他剛剛隻顧著溫桃,現在溫桃已經安全到學校了才來管她,也有些挫敗剛剛他和陳向北說她很讓人頭疼。

關鍵是,無論她怎麼不高興,她都沒法怪在溫禮頭上。

她和溫禮雖然有結婚證,但就像胡珠說的,連炮|友都不如,人家肯定先關心自家堂妹。

而且溫禮說她令人頭疼,也是實話。

她確實給溫禮添了不少麻煩。

“明浠。”

溫禮叫著她的名字,將她扶起來,原本是打算扶她下車,但不知怎麼的,看到她紅撲撲的臉蛋,莫名從她闔上的眼皮裡看出了些許委屈。

他正將手搭在她的胳膊上,之前陳向北也是這麼扶著她的。

思索兩秒,溫禮一手穿過她的腿窩,直接打橫抱起她,將她抱出了車子。

賀明浠這才緩緩地睜開眼,故作迷茫地問:“怎麼是你啊?”

溫禮低頭看她一眼,說:“你喝醉了,我接你回家。”

賀明涔遲鈍地哦了聲,演戲演到底,她裝作喝醉了斷片的樣子,又問:“那陳向北他們呢?”

她覺得她這個問題絕對夠證明演技,然而溫禮並不按常理出牌。

“怎麼,我接你不樂意,”男人淡淡說,“那我幫你把陳向北叫過來,讓他接你回家?”

賀明浠:“……啊?”

溫禮沒有理會,真的身子一低,有要把她放下來的架勢。

賀明浠趕緊著急地蹬了蹬腿,抱住他的脖子不肯下來,然而已經晚了,她的腳已經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公主抱就這麼沒了!

賀明浠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麼今晚所有的發展都不按她想象中的來。

她頓時有些急了,剛剛在車上就已經被溫禮嫌棄了一通,現在他又把她放下了,她害怕他是真嫌棄她。

仗著自己“喝醉”,賀明浠又趕緊抬起腳,牢牢攀在了溫禮身上,雙手仍然環在溫禮的脖子上不肯撒手。

“沒有不樂意,”她趕緊說,“樂意樂意,我樂意死了,你彆幫我放下來,我喝醉了走不動道。”

縱使溫禮的個子再高,身上粘著這麼大個成年人,看著也怪怪的,她的手腳又不夠有勁,很快又往下滑,兩個人的大衣磨出一陣靜電。

溫禮抿唇,歎口氣,突然笑了聲,手托在她的後腰上,像抱孩子似的將她往上抬了抬,也順便讓她能粘他粘得更牢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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