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浠抽抽嘴角,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父母感情不和,早就不管她了,她幾乎是被放養著長大的,看上去過得很瀟灑,但心底裡卻還是渴望有個人能約束著自己。
溫桃家庭幸福,連外出讀個研父母都擔心,卻天天叫囂著被管著不自由。
再加上溫桃不是那種傳統的富養千金,她從小讀的是公立學校,吃穿住行方麵也隻是比普通家庭的小孩兒好一些,父母對她的生活費把控很嚴格,連買個萬把塊的包還得琢磨買完了生活費夠不夠,和賀明浠可以說是完全在兩種成長模式下長大的。
所以在賀明浠看來不過是一頓阿姨做的飯,溫桃吃起來卻香得不行。
賀明浠不禁問:“那你家每年賺那麼多錢的樂趣在哪裡?”
“不知道,”溫桃說,“我還沒賺錢的,這得去問溫禮哥。”
賀明浠說:“問溫禮也沒用啊,他又不花錢,低調得要死,他那個車連我車的零頭都不到。”
賀明浠甚至懷疑溫禮今年買過最貴的東西,估計是送她的那個愛馬仕包。
想到這兒,賀明浠忽然有些感動。
不肯給自己花錢,但是肯給老婆花錢,這種男人去哪裡找。
勢必要把他拿下!
快速吃完飯,賀明浠起身:“你慢慢吃,我去給你哥送飯了。”
溫桃:“嫂子慢走,明天我還要吃你家阿姨的飯!”
賀明浠應下,走出熱鬨的食堂,裹緊圍巾頂著寒風向教學樓出發。
走到一半,她才發現自己應該先提前問一聲溫禮在不在學校,要是不在豈不是白跑一趟。
掏出手機一問,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真的很可怕,溫禮果然不在。
溫禮在電話裡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賀明浠失望地抱著保溫飯盒,“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馬上還有個會要開,”然後溫禮將手機拿開,跟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又對她說,“我要開會了,有什麼事的話你直接發消息給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
賀明浠抿唇,劉海兒在寒風中被吹得一陣亂飛,看著迎麵而來的一幫學生頂著如此可怕的寒風仍舊要堅定往食堂走去,可見人是鐵飯是鋼,吃飯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麼重要。
不吃飯怎麼行。
她當即決定打個車,去溫禮公司給他送飯。
然而事情並不
如她所想的那樣順利,下雪天路上滑,堵車是家常便飯,這要是在車上等下去,等她到公司的時候都該吃晚飯了。
司機見她著急,於是說:“小姑娘,要不我給你直接送到最近的地鐵站吧,你坐地鐵肯定比坐車快多了。”
賀明浠沒法,隻能答應了。
下了車又去趕地鐵,本以為這樣肯定快點,誰知今天水逆,偏又碰上她要坐的這趟地鐵出了點安全狀況,暫時停運了,賀明浠隻能放棄直達的地鐵,轉而坐上另一趟需要轉運的地鐵,然後等快到的時候又重新打了輛車,這才順利來到了公司樓下。
興逸集團的華東分部建在櫨城新區的金融城這邊,周圍全是高樓大廈和寫字樓,作為本地人,舊城區那邊更熱鬨也更好玩,所以賀明浠很少來這邊,不太認識路。
好在集團的招牌大,地圖上也有標記,賀明浠給溫禮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到他公司樓下了。
但幾分鐘沒有回複,可能還在開會。
賀明浠隻能自己進去,卻被門禁攔下。
保安盯上她,看出來她沒門卡,走過來問她來找誰。
“我找溫禮,⒔[]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賀明浠心想會不會保安不知道溫禮的名字,又改口說,“溫總。”
“你找溫總,有預約嗎?”
賀明浠老實說:“沒。”
“沒預約的話沒法讓你上去啊,除了溫總你還有認識的人嗎,比如溫總的秘書或者助理,打個電話讓人家下來接你。”
賀明浠又老實說:“我不認識他秘書助理,我隻認識他一個人。”
保安:“那你就給溫總打個電話嘛,讓他叫人下來接你。”
“可是他在開會啊,我不能打擾他。”賀明浠說。
保安沒法了,眼前的小女孩確實不像壞人,但職責在這裡,沒接到通知,他也確實不能放她進去。
賀明浠隻能給溫禮打了個電話,對方果然很快掛斷了。
正當她失望的時候,溫禮發來一條消息,上一條消息就是她給他的,說她到公司樓下了。
溫禮應該是看到了,回了句:我叫人下來接你。
很快,樓上下來個男人,說是溫禮的秘書,跟保安說了兩句,保安直接給賀明浠放行了。
總算坐上電梯,賀明浠鬆了口氣,今天這趟算是沒白來。
溫禮的秘書透過電梯的鏡麵打量了賀明浠好幾眼。
他知道溫總已經結婚了,但從來沒見過,溫總的老婆也從沒來過公司,溫總平時也很少提,相當神秘,今天這是第一回他見到溫總的老婆。
想象中還以為是個跟溫總氣質差不多的富家千金,大衣高跟鞋名牌包包加身,卻沒想到這麼年輕,甚至還是個學生模樣。
身上穿著櫨大祖傳的冬季長款羽絨服,一身黑,腦袋上戴著頂黑白色的熊貓帽子,懷裡抱著個保溫盒。
最近櫨城下雪,氣溫降得飛快,再過半個月就是期末考試,賀明浠實在無暇顧及穿搭,乾脆就買了件學校的羽
絨服。
雖然醜,但保暖是真的,而且羽絨服一穿,完全不用再花心思搭配了,裡麵更是隨便穿,再套一條加絨的運動褲,踩雙雪地靴,渾身上下看著樸素,但實在是很舒服。
去學校上個課而已,又不是去夜店蹦迪,湊合穿穿差不多了。
電梯到層,秘書收回目光,很客氣地將這位難得一見的溫太太請進了辦公室。
“會議馬上結束了,溫總很快就回來,麻煩您在裡麵坐著等一會兒吧,需要給您倒杯茶嗎?”
賀明浠說不用,秘書點頭,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辦公室很大,布置得也很整齊,賀明浠抱著保溫盒隨便看了看,走到一旁的書櫃旁,打量著那些書。
還沒掃完,門被打開,西裝革履的溫禮開完會回來了。
賀明浠一瞬間睜大了眼,又很快側過頭,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口。
我的媽耶真帥啊。
在學校看他看久了,都差點忘了他穿全套的西裝是這個樣子了。
等調整好表情後,賀明浠轉回頭來,此時溫禮已經走到了她麵前,看了眼她腦袋上的熊貓帽子,勾唇笑了。
他伸手拽了拽熊貓耳朵,問:“怎麼今天突然大駕光臨了?”
賀明浠將手裡的保溫盒往他麵前一遞:“給你送飯。”
溫禮怔愣,接過飯盒,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打開飯盒,發現裡頭確實是飯菜。
他喉結動了動,又看到她此時正一臉期待地等著他品嘗飯菜,心口處不禁一陷。
“你大老遠從學校過來,就隻是送個飯?”
這完全不像是她的作風。
“什麼叫隻是送個飯啊。”
賀明浠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開始跟他細數今天的遭遇,簡直是現實版的人在囧途,就差沒兩條腿走過來了。
溫禮聽著也覺得不可思議,地鐵停運這種小概率事件也能被她碰上,隻能說運氣確實不太好。
賀明浠說:“你知道我為了給你送一頓飯,這一路上經曆了多少艱辛嗎?”
溫禮點點頭,拍拍她毛茸茸的腦袋,順著她的話說:“太艱辛了,簡直比西天取經還艱辛,賀小姐辛苦了。”
賀明浠一愣,撓撓臉說:“……那倒還不至於哈。”
溫禮正嚼著飯,嘴角一抿,差點沒噴出來。
他捂著唇咳了幾聲,賀明浠以為他是嗆著了,問他要不要喝水。
溫禮擺手:“不用。”
看他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菜,一點也不像溫桃吃的那麼誇張,賀明浠不禁問:“好吃嗎?”
溫禮:“很好吃。”
有句話說得好,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這個男人的胃。
於是賀明浠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忽然厚臉皮地說:“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對不起阿姨,讓我占用一下你的勞動成果,回頭給你加工資。
溫禮嘴上的動
作一停,側頭看她。
賀明浠朝他一笑。
咽下嘴裡的飯,溫禮夾起其中一片菜,問她:“這是什麼菜?”
賀明浠:“蔬菜啊。”
“什麼蔬菜?”
“額……”
溫禮語氣平靜:“這是油麥菜。”
點到即止,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賀明浠有些羞愧,乾脆自首道:“……好吧我承認,這不是我做的,這是阿姨做的,行了吧。”
溫禮拿筷子的另一頭敲了下她的腦袋。
“撒謊可不是好習慣。”
賀明浠狡辯道:“那這個菜雖然不是我做的,起碼是我冒著風雪給你送過來的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又沒說你沒功勞。”
他眼裡有笑,拉了下她的帽子,輕聲問:“跑這麼遠冷不冷。”
賀明浠剛想說不冷,學校的羽絨服特彆暖和,但轉而又把話咽了回去,乖乖巧巧地坐在他身邊,衝他眨了眨眼,說:“冷。”
說完她還吸了吸鼻子。
她這才發現,原來發嗲這麼簡單。
也不知道溫禮是沒聽出來,還是聽出來了而且很吃這套,歎了口氣又問:“冷的話為什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賀明浠說:“你不是說你在開會嗎,我不能打擾你啊。”
難得會體貼人,溫禮不好說什麼。
“你可以跟保安說你是我太太,他會放你進來的。”
賀明浠撇嘴:“那我又不知道你們公司的人知不知道你結婚了,要是你在公司立的單身人設,他們都不知道你結婚了,豈不是會把我當成妄想症?”
溫禮挑眉,頗有些好笑地說:“我立單身人設乾什麼,已婚的身份對我來說反而更方便。”
聽到他說已婚的身份更方便,賀明浠莫名有一絲小開心。
“……那我現在這打扮也不像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包養女大學生。”
賀明浠低頭看了眼自己這身樸素的學生打扮,又看了他領帶上那枚精致的領帶夾。
最近學習太上頭了,下次來的時候必須打扮一下。
溫禮知道她在開玩笑,於是也擺出了玩笑的神色,閒適道:“放心吧,全公司都知道我有個讓人操心的太太,為了太太天天公司學校兩頭跑。”
輕點了點她的鼻子,他又衝她微微一笑道:“你要是太穩重,我反而沒有用武之地了。”
被點的鼻子有些癢,賀明浠歪著頭,語氣嬌俏:“那我可不能變得太穩重了,不然我們溫老師就要下崗了。”
溫禮順著她的話問:“那下崗了怎麼辦呢?”
賀明浠厚顏無恥地咧嘴道:“在家給我做全職主夫咯。”
溫禮:“你想得美。”
“我為什麼要想得美,”賀明浠自戀地說,“我本來就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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