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浠的身體沒什麽大毛病, 當天就出院了。
出院後,她第一時間去了警局,配合警察做了筆錄。
準備離開的時候, 警察問她要不要見見自己的父親。
賀明浠沉默了會兒, 拒絕了。
算了吧,就算見麵了, 也沒說什麼好說的,還不如不見了。
更何況曾爺爺已經答應了她, 既然賀明浠解決不同意和解, 那不論賀琛被法院判多久,等他出來後, 會安排人立刻把他送到國外去。
至此,老爺子對這個孫子已經算是仁至義儘。
賀明浠問曾爺爺, 那王憐如母子怎麼辦。
曾爺爺說看他們自己的意願,如果王憐如要離婚,那他們也不會攔著,但賀明澎畢竟是賀家的子孫,他可以選擇跟王憐如一塊兒生活,但逢年過節還是得回來看望長輩們。
正好王憐如母子也在,賀明浠順便就把曾爺爺的話告訴他們了。
三個人坐在警局的大廳裡, 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
王憐如好半天沒說話,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點了點頭說:“我會考慮離婚的。”
說完,她有些不安地看著賀明浠:“明浠, 我要是跟你爸爸離婚,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太絕情了,你爸爸一出事就——”
“這不是很正常嗎?”賀明浠說, “有些男人老婆一出事,那跑的比誰都快,怎麼換老公出事,老婆跑了就變成絕情了?你想離婚就離婚,在我們家沒人會說你。”
王憐如笑了笑:“謝謝你,明浠。還好你出什麼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和小澎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這有什麼不好麵對的,事情又不是你們做的。”
說著,賀明浠看了眼坐在媽媽身邊一直沒敢說話的賀明澎,也不敢看她。
賀明浠嘖了聲,說:“行了,一個男孩子,彆老低著個頭。”
賀明澎立刻抬起了頭,但還是不敢看賀明浠。
該說的都說了,王憐如母子將賀明浠送到警局門口。
王憐如最後說:“明浠,你放心,如果我跟你爸爸離了婚,我就帶小澎離開這裡生活,不會給你添亂。”
賀明浠:“不用,賀明澎都讀高中了,轉學太麻煩了,萬一轉了個學導致學習跟不上了,就得不償失了。”
聽到她這話,王憐如母子都是一愣。
“明浠,你……”
“賀明澎總歸是跟我一個姓,既然咱爸進去了,我不會不管他的,”賀明浠對王憐如說,“你平時多督促他學習,千萬彆跟我一樣,到時候還得花錢上名校,我可不會花錢幫他買。”
在母子倆驚詫的目光中,賀明浠輕咳一聲。
“如果我以後真接手集團了,賀明澎那時候要是想去集團上班,就算他是我弟弟,我也不會給他開後門的,所以好好學習。”
說完這些,賀明浠瀟灑轉身,坐上車,準備走人。
剛準備讓司機開車,車窗忽然被敲了敲。
賀明浠搖下車窗,賀明澎此時正雙眼明亮地彎腰看著她。
賀明浠:“你還有事嗎?”
賀明澎猶豫了幾秒,小心翼翼地問她:“姐姐,我以後還能去你家玩遊戲嗎?”
賀明浠愣了愣。
隨後在少年期待又緊張的目光中,她抿抿唇,說:“你問你媽吧,她要是準你來,你就來。”
賀明澎嘴角一咧,用力點頭:“嗯嗯!”
等車子開走,賀明浠才忍不住摸著下巴感歎,自己剛剛那些話,說的可太帥了。
就是接手集團這個事吧,話說的有點太早了,畢竟她現在連學位證都還沒拿到手。
先把學位證拿到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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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過去後沒多久,夏天接踵而至。
賀明浠仍然是兩頭跑,這學期學校要給安排帶教導師,賀明浠本來是想選自家溫老師的,結果自家溫老師隻是學校的特邀講師職位,並沒有帶教的資格。
最後賀明浠選了王教授。
王教授一開始還挺頭疼,生怕帶不好賀明浠,帶了一段時間門後才發現,其實賀明浠挺好帶的,隻要她肯聽話。
溫禮也會常常來問王教授有關賀明浠的一些情況。
王教授每次都感覺自己不像是研究生的帶教導師,反倒像是幼兒園老師,在給小朋友的家長做彙報。
因為溫禮問得實在太細了,不但會問賀明浠的學習情況,就連偶爾王教授帶賀明浠外出學習,他都會問王教授,賀明浠有沒有按時吃三餐。
好像不問,賀明浠就不會按時吃飯似的。
賀明浠怎麼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王教授覺得溫老師實在有些太關心過了。
但他又不好駁溫老師的麵子,沒辦法,溫老師這學期課少,很少來學校,所以賀明浠在學校的時候,他沒法管,隻能問王教授。
為了能夠給溫老師彙報情況,王教授不知不覺地從帶教導師變成了老媽子。
中午要問賀明浠有沒有去食堂吃飯,晚上還要提醒賀明浠寫論文彆寫太晚,早點休息,帶賀明浠外出學習的時候,給她開一個單獨的房間門,還得提醒她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門窗鎖好。
一連串的問候下來,終於讓賀明浠有些吃不消了。
賀明浠去問溫桃,帶教導師都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