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離闊深知,在亂世第二年之時,喬遲本可以去大哥和二哥的營中,大哥爽直大氣,二哥精明強乾,都比灰頭土臉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天下之主,但喬遲依然選了他。這種來自於喬遲的堅定與赤誠曾讓他底氣十足,即使他自己也不相信天命之說,但依然支撐著他走了很長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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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喬遲可會因為他的荒唐而後悔?後悔選了他,後悔沒有去大哥和二哥營下?
喬知予開口道:“當年,大哥是前朝宗室,二哥是高門士族,三哥,你什麼都沒有。但正因為你什麼都沒有,我以為你會知道珍惜,能做個賢君……”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喬知予不再往下說,她相信即使她不說,宣武帝也懂她什麼意思。
已近卯時,帳外夜色漸散,破曉將至。
想到姻姻還未做出選擇,馬上就拉宣武下馬不現實,喬知予冷著臉,決定再與他做最後一番敲打。
“三哥,看著我,看看我是誰。”
“十一。”
“叫我的名字!”
宣武帝閉了閉眼,歎道:“喬遲。”
“好。”
喬知予後撤一步,站到床邊,長臂一張,單手扯著宣武帝的衣領,粗魯的將他扯起來,令其在床沿坐直。隨後她伸出手,為麵前人胡亂打理衣襟,動作中的強忍與不耐顯而易見。
“我是喬遲,是你應離闊的重臣,不是你的嬪妾。倘若你我滾到了一張床上,我做了你的嬪妾,就做不了你的重臣,沒辦法白天給你治理家國,晚上還要給你操!”
話畢,她咬著牙,狠狠拉扯了一下宣武的衣襟,扯得他雄健的身軀止不住的前傾。
此話說得粗鄙,但卻實實在在的在理,宣武帝隻覺得句句錐心,難以自容的垂眸,不願抬眼。
“如今科舉要推行,世家要製衡,戍北軍要調動,不言騎和刑台要培養。三哥,我的好三哥,仔細想想你到底是想要操|我,還是要用我,到底是想要這天下供你驅策,還是想要後宮多一個男寵。”
“得隴望蜀,終無所得。”
良久,喬知予覷了眼麵前人,好整以暇的抬起手,在他紅腫的臉側輕拍兩下,力道不重,但警示意味十足。
“鬨成這樣,好看嗎?”
“說話。”
“朕錯了,十一,今日朕隻是……”宣武帝試圖解釋。
喬知予不耐道:“問你好不好看!”
宣武帝閉了閉眼,歎道:“不好看。”
“不好看,就彆做。沒有下一次。”
說罷,喬知予吐出一口濁氣,這才有閒心想其他的,看著麵前人臉上左右兩個明晃
晃的巴掌印,隨口道:“臉上的印,處理一下,天家威儀不可失。”
帳外天色已經從漆黑變為烏蒙,喬知予沒睡好,又被氣一遭,從禦營出來時,臉色極臭,脾氣極差。她回到自己的幄帳,還沒來得及躺下睡個回籠覺,一個溫軟馥鬱的軀體就纏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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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依棠伸出小手,緊張的檢查她的衣領和褲帶,口中迭聲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他沒有碰你吧?那個死東西,遲早把他毒死!”
再有耐心的人也抵不住應雲卿、杜依棠、應離闊的車輪戰,覺也不讓睡,這簡直就是在熬鷹。
喬知予隻覺得自己脆弱的那根神經隨時在崩潰邊緣,再這樣下去,她實在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狂性大發把這壞女人抽一頓,然後不管不顧和她滾到床上去。
“他不敢碰我。好了,依棠,聽話,外麵天快亮了,快回你的營帳。”喬知予疲憊道:“想做什麼都下一次,這次不行,快回去。”
因著疲憊無力,她的語氣比平日平和,聽起來竟然帶了幾分少見的溫柔,像是在哄人。
杜依棠臉上微紅,終於不再糾纏,臨行前期待的說道:“喬郎,下一次,我會再來找你,到那時,不準再推脫了。”
她那張嬌豔粉紅的芙蓉麵上滿臉憧憬的模樣,讓她看起來有點像一隻熟透的小毛桃,喬知予瞥了她一眼,竟然鬼迷心竅的又覺得這壞女人可愛起來。
把皇後送走後,天都快要大亮了,喬知予脫衣躺下,剛要閉上眼睛,才眯了一刻鐘,帳門口就又有吵嚷聲響起。
這次的傳令兵似乎頗有些慌亂,聲音又小,喬知予睡意正濃,隻聽清半句話:
“……她中毒了,讓您快些過去。”
誰中毒?中什麼毒?為什麼要過去?睡得正香呢。
“讓她死。”喬知予閉著眼一動不動,隨口回道。
門口的傳令兵沉默良久,小心翼翼的重複道:“喬姻姑娘她中毒了!”
……
啊!!!
喬知予猛地睜開雙眼,瞬間從床上彈起來,隨便披一件外衫,趕緊往姻姻的營帳趕去。!